屋中。樊一翁請他在西首處落座,然後朗聲說道:“貴客已至,請谷主見客!”
這樣的做派,讓張雲風又是一陣厭惡。這谷主不迎接一下也就算了,那裡有讓客人在這裡等著,自己卻後出來的道理?派頭簡直趕上皇帝了。
樊一翁一聲朗喝之後,從屏風後走出十幾個綠衫男女來,公孫綠萼也走了過去,和他們站在一起。接著,一個四十五、六歲的男子走了出來,面目英俊,舉止瀟灑,但卻麵皮蠟黃,容顏枯槁,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而且,這谷中的人大多穿綠色衣服,只有這個人穿了一身嶄新的寶藍緞子,在滿是綠色的人中非常的顯眼。張雲風連想都不用想,此人必是公孫止了。他出來之後,只是隨便地向張雲風一拱手,就坐了下來。
張雲風見他的樣子就有氣,所以見他出來,連理也沒理,依舊坐在那裡不言不動,好象根本就沒看見他。張雲風如此無禮相對,那公孫止臉色只是微微一變,卻不動怒,吩咐道:“奉茶!”
兩個童子分別給公孫止和張雲風上了茶之後,公孫止先是抿了一口,才說道:“我聽弟子回報說,先生姓馬,乃是飽學之士,不知為何來到我這荒僻之地?”
張雲風神情淡漠,混不在意地說道:“在下性喜山川景色,無意中見此地秀美迷人,想要多住些時日,還請谷主行個方便。”
看張雲風的樣子,這簡直不象是求人,反而象是在討債。這讓公孫綠萼不禁有些緊張,不明白張雲風為什麼對公孫止的時候就變的這麼冷淡了?剛才在路上和她聊天的時候,不還很溫和嗎?
果然,公孫止一點面子也不給地道:“馬先生來的不巧,剛好谷中有貴客到訪,來商議些大事,不太方便招待先生,還請先生見諒。”
雲風見公孫止拒絕的痛快,也不以為意,哈哈一笑,谷主此舉,可不是待客之道。”
公孫止冷笑一聲,也回敬道:“主人出見,依舊巍然高坐,似乎也不是做客之道。”
張雲風悠然道:“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谷主無禮在先,在下即使做個惡客又有何妨?我看這谷中方圓甚大,谷主即使不歡迎,我就自行在林間洞中住宿,又能如何?”
公孫止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了,說道:“馬先生這是故意搗亂來了?可是以為我著深山野人好欺怎的?我公孫一脈自唐玄宗時就在此隱居,也不止一次有外人闖進谷來,其中心懷叵測之人也有不少。可我公孫氏依然流傳至今,那些惡客卻早已化為塵泥。我勸馬先生不要輕捋虎鬚的好。”
張雲風輕蔑地一笑,說道:“原來是公孫谷主,失敬失敬。在下相信谷中自有自保之道,可谷主可知何謂夜郎自大?可知何謂坐井觀天?谷主攬鏡自觀可也。”
公孫止這下可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椅子扶手站了起來,手指張雲風,大聲咆哮道:“狂徒,竟然如此目中無人!今日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公孫氏不是任人欺辱的!來人,布漁網陣!”
隨著公孫止的咆哮,門外衝進十幾個人來,每四個人張著一張漁網,漁網上又都帶著利刃磁石等物。如果被這漁網裹住了,最少也是個全身窟窿的下場。
公孫綠萼見兩人說了沒幾句話就談崩了,急忙來到公孫止的身邊,說道:“爹爹,馬先生只是是有失禮之處,可也不用動這麼大陣仗吧?再說,讓馬先生在這裡住些時日又能如何?爹爹您何必這麼不通情理?”
公孫止見公孫綠萼竟然為張雲風說話,更是大怒,立即甩手就是一巴掌,罵道:“小賤人,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和人家昨天才見面,今天就向著他說話了!”
公孫綠萼被這一巴掌打的倒在地上,自然是傷心不已,而張雲風也是勃然大怒,心中暗罵:“這個公孫止果然無恥,對親生女兒說打就打也就罷了,可罵的那幾句話,竟然隱隱有懷疑她和我有私情。若我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也還好說,可我明明都能當這姑娘的父親了,怎麼會有那樣的事?這是要毀了自己女兒的清白啊!”
怒火升騰的張雲風也不打算和公孫止好言商量了,反正早晚是要翻臉的,不如就是現在吧!所以他哈哈大笑道:“公孫止,早就聽說你是個小人,今日一見,果然不錯!我不妨告訴你,我既然敢一個人來你絕情谷,自然就不把你放在眼裡。你所倚仗的,不就是谷中的情花,還有這漁網陣,再就是你的《陰陽雙刃》功夫嗎?我告訴你,這些都對我沒有用!如果沒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你今天就不必再說大話了。”
張雲風這麼一說,可把公孫止嚇壞了,他萬萬想不到,張雲風竟然把他的底細摸的這麼清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