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
隨棠冷冷道,“我說了,我容不下那孩子。”
“她就是個孩子!”
蕭鈞默至此語言枯竭,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說服隨棠了,比劃著右手食指,反覆道,“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孩子有什麼可容不下的!”
五分鐘後,“她前陣子車禍,腿斷了。”
十分鐘後,“我要是不去看她,她不配合治療怎麼辦?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容易叛逆!”
隨棠看著車窗外,不管他說什麼,她再也沒有吭過聲。
今晚那男人開車開得很衝,像是在宣洩他的壞情緒,隨棠膽戰心驚,她這麼年輕可不想死。
車子停在學校後門那條林蔭道上,隨棠去了車後排,換衣服。
蕭鈞默手搭在方向盤上,冷若冰霜一張臉,他沒有回頭看隨棠一眼,直到她換好衣服下車去。
“隨棠你站住!”
她一聲不吭的就要走,男人朝著車窗外喊了一嗓子,她不予理會,拎著之前穿的蕭萌的禮服就往學校門口走。
身後是一連串的鳴笛,聽起來手勁兒挺狠的,這是在發火?隨棠心想你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竟然如此幼稚!
她走到轉角處停下,以為蕭鈞默至少也該跟過來。
這種事情論對錯是論不到她身上去的,且不說蕭鈞默整件事中對錯各佔幾分,可現在她是他老婆,結婚之前口口聲聲說要對她好,他就是這樣對她好的?明知道她心裡有根刺,明知道她情緒非常不好,也就這樣由著她就這麼走了。
她靠在那根電線杆上,路燈的光線裡是她嬌小的身影,她在那裡等了許久,蕭鈞默沒有來。
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為什麼那孩子會是傅恩希的,要是換做他人,隨棠認為自己能夠接受。
她在意的壓根就不是那孩子,而是傅恩希。
一想到慈善募捐現場她那沉靜自若的表情,想起她那眼神裡透露出來的“我和他都有孩子了,你拿什麼跟我比”,隨棠的心底湧出了女人原始的嫉妒,一發不可收拾。
現在是深夜十點多,她站在涼風習習的街角,她等的那個男人吝嗇過來給她半點回應,哪怕是哄哄她也好!
隨棠感冒了。
走回學校的途中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這會兒藥店都關門了,也不知道室長她們有沒有感冒藥。
“之前那盒感康不知道哪裡去了,棠棠你嚴不嚴重?不嚴重的話喝點熱水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再去買藥。”
週末裴培回家,牛牛和她男朋友出去露營了,宿舍就只有室長一個人。
“行,睡醒再說。說不定明早就好了呢。”隨棠趕著去浴室洗澡,還有半小時就斷電了。
在裡面洗澡的時候,室長就站在浴室門口修指甲,若有所思的樣子,過了一會兒,她問隨棠,“這學期你怎麼經常都不在學校住啊?”
隨棠正在洗臉,水中,她睜開了眼睛。
“談戀愛了吧?”室長又問。
隨棠正不知如何回答,只聽室長在外頭笑,“你那個青梅竹馬回心轉意了?你倆好了?”
“不是他。”
隨棠迅速洗漱完,換好睡衣出來,對室長說,“我和他沒什麼關係,你別瞎猜。”
“那是誰?”室長驚訝得睜圓了眼睛。
“以後介紹給你認識,睡吧,我今天好睏。”
隨棠想著,能不能介紹給自己朋友認識還不一定,搞不好哪天她和蕭鈞默就分開了呢,未來有太多的未知,今天說著愛你的人,說不定明天就跟你說我們不合適……
“棠棠你果然談戀愛了嗎?我好開心啊,快來跟我聊聊哈哈。”
“……我生著病呢室長大人!”
隨棠咳嗽了好幾聲,人已經鑽進被窩裡了,耷拉著眼皮,“我先睡了,晚安。”
“可你讓我失眠了啊啊啊!”
“……”
“棠棠啊快告訴我吧,急死人了!”
“……”
“棠棠?”
“……”
“臥槽這麼快就睡著了!”
……
隨棠走後,蕭鈞默的車子在原地停了很久才開走。
他心裡有怒意,但不是對隨棠。
其實他知道隨棠心裡極其不痛快,這種時候哪怕他追過去說兩句軟話也能將這氣氛緩和一下,可他並沒有。
他主動給傅恩希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