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先走了。”
唐悅瑩看了一眼林嘉瑜的背影,對姐姐笑笑,然後離開。
等到唐悅瑩走了,林嘉瑜這才轉身,她對上母親略顯責備的目光,笑著問,“怎麼了?”
“你是怎麼回事,這幾年對你小姨的態度越來越糟糕!”
林嘉瑜炸了眨眼,放下手裡的毛衣,“哪有,媽你想多了。”
“你是我生的,你喜歡誰不喜歡誰,我會看不出來?”
唐悅如握住女兒的手,嘆氣道,“我問了你小姨了,她說她沒和你起過沖突啊,不知道你怎麼就突然性情大變,叫你陪逛街不去,叫你去她家也不去,從歐洲回來給你帶了你喜歡款式的外套,結果隔天就瞧見穿在你朋友的身上——嘉瑜啊,你是我女兒,她是我妹妹,你們倆就好像媽的手心手背,媽對嘉俊和棠棠的虧欠已經夠多了,經常想著就睡不著,你說你和你小姨現在這樣,媽這日子是不是更難過了呀?”
林嘉瑜淡淡的聽著,末了讓母親坐下,好言好語對她說,“媽你真是想多了,我和小姨沒有誤會,我就是覺得她這麼大個人了成天還這麼幼稚,覺得看了煩,就不想和她說話。”
唐悅如聞言再次嘆氣,“哎,她那個人怎麼說都不管用,長這麼漂亮,也不是沒男人要,一天到晚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好了,別再瞎想了。”
林嘉瑜笑著坐到沙發裡頭去,蹲在母親背後,“織毛衣坐太久腰疼了吧?”
“嗯,疼。”
“我來給你捏捏。”
……
林嘉瑜回到自己臥室,一關上房門就窩在沙發裡再也不想起來。
屋裡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屋外所有光亮,門一關,漆黑一片。
林嘉瑜在這深黑的空間裡,抱緊自己膝蓋的同時,閉上了疲憊的雙眼。
沒有衝突,沒有誤會,可這不代表她不能看不起一個人。
三年前的某個凌晨,因國內的工作臨時出了問題,她趕在那個時候中斷了和蕭鈞默的旅行,把他一個人留在了義大利,自己先回了國。
也就是那天,她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和小姨一起出現在機場,雖然他們倆沒有任何眼神交流,甚至視對方為陌生人,但是林嘉瑜記得,前些天母親在電話裡跟她提起父親,說他很忙,說他去上海公幹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她後來找了朋友去查,查到那兩個人往返東京,也都是在同一個航班。
她查到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
小姨住的那套公寓是父親的;母親每次介紹小姨相親的物件是父親讓人打發走的;小姨愛心氾濫去日本孤兒院助養的六個聽障兒童用的是父親的名義,而孤兒院的登記卻清清楚楚寫著:林瑞和唐悅瑩夫婦!
林嘉瑜跟他們跟到航海遊輪上,親眼目睹她曾經喜歡且尊重的年輕漂亮風情萬種的親小姨和她的父親迎著海風熱情擁吻,她背靠在那扇玻璃窗上,離他們不到十米遠的距離,她聽到小姨顫抖的聲音在說,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愛你!
而那個低沉渾厚的男中音則回答:我當然知道。
那夜林嘉瑜哭著,捂著自己的嘴生怕發出聲音被他們發現,她看到他們擁吻一路到了房間門口,看到他們忙著接吻連門都捨不得伸手去關,看到他們在不知道門沒有關嚴實的時候摟著倒在那張寬大的雙人床上。
男人和女人炙熱的呼吸和喘息,小姨抱著她喜歡的男人,她快樂的笑聲像少女一般動聽,她在對她姐姐的丈夫、她侄女兒的父親說:以後你老得走不動了,我就來給你當保姆,照顧你衣食住行。
然後,父親那從未在母親面前有過的寵溺聲音在說:我哪裡捨得?
……
林嘉瑜每每想起這些,整個腦袋就劇烈疼痛。
蕭鈞默說她父親是個行事嚴謹到每一個細節的人,林嘉瑜完全承認,他和小姨這麼多年了,除了她那次意外發現,還有誰知道?
外人眼裡那個沒有任何把柄可以給人抓的林瑞,單是他包~養~情~婦這一條,就可以讓給他失去現如今手裡所有的一切。
他所謂的男人的野心,是不是,也包括對年輕女人的渴望?
林嘉瑜恨他在婚姻裡的不忠,母親為了他受過那麼多的委屈,他怎能視而不見?
林嘉瑜很矛盾,她恨著她的父親,卻又在內心深處依舊像個孩子似的愛著,眷戀著,歸根結底,她要的只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可,她這麼理智的人,也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