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妤如被燙了一般,猛地往回抽手,但顧逢時握的緊,根本不給她機會。
“老婆,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回去?她根本沒想過要一直逃避在這裡,那不是她的性格。她只是需要冷靜一下,她當然會回去,但不是跟他。
“放開我。”唐妤一字一頓,聲音冷漠冰涼。
顧逢時眉心直跳,疲倦的嘆息:“唐唐,你怎麼樣才肯跟我回去?”
“放開我。”她垂眸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再次說。
顧逢時突然不敢過於強硬,乖乖的放了手,唐妤便後退,轉頭對嚴煦說:“不是要去你家吃飯,我們走吧。”
嚴煦後知後覺,已經傻了,唐妤說話,他半天才反應過來,“啊?哦,好。”
走在唐妤前面兩步給她引路,嚴煦的注意力全在後面的唐妤身上。
那人沒有跟上來,而是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渾身都是蕭索之感。雖然他不知道唐妤和他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感覺得到唐妤似乎很受影響。
嚴煦的老婆金琳琳和他是大學同學,兩個人畢業以後為了方便照顧父母,就回到了小縣城生活,嚴煦在一家五金廠跑運輸,金琳琳在一所小學做美術老師。
唐妤一見到金琳琳,就看出她是個溫婉的女孩子,也許是教美術的緣故,金琳琳舉止優雅,帶著一點藝術氣息,和嚴煦大大咧咧的樣子完全就是兩個氣場,可卻出乎意料的和諧。
他們的兒子嚴謹今年剛剛一歲多,躺在嬰兒*裡咬手指,可愛極了。
飯菜已經準備好了,三人一邊吃,一邊聊天,多數是說唐妤和嚴煦上學時候的事情。
嚴煦喝了兩杯,有些醉意,豪爽的向唐妤舉杯說道:“唐妤,你不知道,上學那會兒,我還暗戀你來著。”
唐妤一怔,下意識的看向金琳琳,卻見她臉上帶著笑意。
原來信任就是這樣。
突然心裡最深的角落被觸碰到,唐妤咬咬唇,微笑和嚴煦碰杯:“你這樣說,不怕琳琳生氣?”她是帶著玩笑的意味。
嚴煦呵呵傻笑,握住金琳琳的手,“我老婆才不會生氣呢,她知道那是過去不懂事,我現在最愛她了!”
“不要胡說。”金琳琳紅了臉,輕斥嚴煦,但眼睛裡卻滿滿的都是幸福的光。
唐妤羨慕的看著他們,情不自禁也笑起來。
一頓飯吃得愉快,飯後金琳琳讓嚴煦送唐妤,唐妤卻擺擺手說:“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就幾步路。”
嚴煦喝得有些多,搖搖晃晃的非要送,唐妤便讓金琳琳將他扶去休息。
從嚴煦家出來,夜色正濃。
這裡的晚上沒有宣城的繁華和喧鬧,靜謐的只能聽見夜色的聲音。
手裡拿著臨走前金琳琳給她的手電筒,足夠照亮腳下一塊土地。
她走到巷子口,顧逢時還站在那裡,指尖忽明忽暗的,應該是在吸菸。
一看見唐妤,顧逢時立刻將煙熄滅,大步走過來。站在她身前,夜色下看不清她的臉,只能隱隱看個輪廓。
“老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握唐妤的手指。
唐妤躲開他的觸碰,冷笑出聲:“顧逢時,我真的不明白你?你現在是鬧什麼呢?”
她也用“鬧”來形容他。
顧逢時心內苦澀,薄唇溢位苦笑,這算是什麼?一報還一報嗎?
“對不起,是我錯了。”他輕聲說。
唐妤聽了,唇角一抿:“你錯了?你哪裡錯了?”
“我不該不相信你,我知道那天晚上,確實是有人喝醉了,我不該不相信你,我……”
“夠了!”打斷他的話,唐妤失望的搖頭。
他並沒有明白。
他和她之間,從來都不是這些問題。
問題是顧又青。可是他在逃避。
就算是他來找她又怎樣,只要前面擋著顧又青,他依然會在陪著她的時候,為了顧又青離開。
週而復始,她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可是解決的辦法,她還不知道。
“顧逢時,你走吧,我會回去,但不是現在。”話落,唐妤抬步往巷子裡走去。
昏暗的巷子,唐妤手裡捏著手電筒卻沒開,摸著黑走。
臉上溼漉漉的,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嘲的笑起來。
為什麼要哭?到底為什麼要哭?
這麼多天的委屈,終於在看見顧逢時的一刻,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