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後悔啊。
她人摔了出去,可意識卻一直是清醒的,見圍著他們馬車的卻是七八個騎在馬上的黑衣大漢,看著他們車翻人傷還是嘻嘻哈哈的,嘴裡還說著些不乾不淨的話。
什麼還當馬車裡是個嬌滴滴的小姐呢,沒想到只是個滿臉褶子的老婆子啊,什麼保國公府的車伕技術實在不行啦…
這些人明顯就是來找碴的,後來受傷的侍衛也說,這拉車的馬一向好好的,斷不可能會突然受驚,前腿倒地的。一定是那夥人用什麼東西打中了馬腿。
最可恨的,那些大漢,居然聲稱是寒公子的侍衛,想來提前看看自家主母什麼模樣…
“嬤嬤受苦了,先在這裡好生養幾天,等好些了,再送你回家去。”
姜纓聽了羅嬤嬤把前後經過一說,便心裡明白個差不多了。
這高寒,杜鴻說他是個瘋子,現下看來,還真是說準了!
居然光天化日地派人來挑釁,若是那馬車上坐的是自己,說不得也要像羅嬤嬤這般掛彩受傷了。甚至可能比她還慘!當然了,若是馬車上坐的自己,經常跟在自己身邊的王大姐,肯定會給這些留下點記號就是了。
不過,這廝倒也知道欺軟怕硬,吃了白雲堂的虧,只敢在路上動手,不敢再到白雲山來了。
羅嬤嬤一張老臉青腫的青腫,破皮的破皮,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模樣。
心裡百味俱陳,吊著一隻胳膊,就掙起來要給姜纓磕頭。
“三小姐,先前是老婆子老糊塗,一時想左了,小姐莫要嫌棄老婆子,老婆子願意留下來伺候小姐,再不敢有二心了…”
羅嬤嬤哽咽出聲,她算是想通了,這旦夕禍福,是人謀算不來的,倒不如老老實實地跟緊了小姐,好也罷壞也罷,自己也算是盡職盡責,若像是先前那般,半道上不明不白地送了命,可算有多麼冤枉?
姜纓扶起了羅嬤嬤,溫言勸慰道,“羅嬤嬤這半年來也算是幫了我不少,今天遭這場橫禍怕也是受了連累…嬤嬤願意留下,我是求之不得的,你放心,今日這仇,我一定給你父報了。”
羅嬤嬤得了三小姐允諾,可以繼續留在小姐身邊,已是心懷大慰,至於報仇…
她一個老婆子,卻是想也不敢想的,何況那些人還是未來的姑爺手下…
這一摔,卻是讓她摔得悟了道理。
什麼兄妹之類的,那是主子們著急的事,老夫人和國公爺自然會想辦法的,看這架勢,那位寒公子也不滿意這親事的…
自己一個下人,只裝做不知情便是,何必大驚小怪。
“老婆子不過是個下人,哪裡敢記什麼仇,小姐還是把這事通知給府裡,想必世子也會拿個主意吧?”
這無緣無故地在路上打國公府的臉,身為保國公府世子的雲松,勢必不可能當做沒事人一般。
姜纓抿唇一笑,目光中透出幾絲寒意。
三天後,有云家標誌的馬車從白雲山上下來,悠然地行駛在京城通向西山的大道上。
☆、四五反擊
馬車看著比尋常人家的要華麗精緻些,並不算太大,在車廂後部有著金色雲朵的圖案,表明著這是保國公雲家的車,車廂是用結實的橡木造的,某些地方還能看出掉了漆,明顯地被修補過——這正是三天前摔倒的那架車,只不過換了兩匹馬而已。
且這馬身上還穿了衣裳,一整套的皮甲,護住了大半的馬身,著實瞧著稀奇。
偶然有路過的,都要對這穿衣裳的馬行以注目禮。
趕車的仍是國公府的侍衛,另一個侍衛坐在他旁邊,兩人都是神色緊張,如臨大敵。
前兩天,派去國公府報信的侍衛在路上就被人蒙了頭從馬上拉下來,揍得半死。
最後還是託了別府的人,才把訊息傳過去的,看來這些人就是有意地要找國公府的碴兒了。
他們這些侍衛,雖然名為侍衛,其實用得著動手的機會不多,光國公府的名頭就夠唬人的了,那些京裡相等的門第也不會做這種沒品格的事。
看著一個個弟兄受傷,就是麵人兒也要激起三分土性兒來!
這一趟出來,該又會碰上那些無賴吧?
果不其然,車子才下了白雲山,拐到大道上沒有一柱香的工夫,幾個騎在馬上的黑衣人就尾隨了上來。
這幫人綴在馬車後,離得不過有十來步遠,大聲鬨笑,呼哨連連。
時不時地還有黑衣驅馬超過馬車,回過頭來衝著趕車的侍衛放肆地打量,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