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少爺在趙老太太懷裡叫道,“奶奶,她拿了我的球球。”
趙老太太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小孫子說的什麼。
趙大太太眼皮微跳,只當沒聽見。
趙希伸著兩隻小肉手,扯著趙老太太衣袖輕輕搖動,童音軟軟地求懇,“奶奶,叫奶孃還回我的球球,玉玉貓貓都不要了,就要我的球球。”
趙老太太忽然明白過來,不由得撇了眼正要被拖出去的馬奶孃,見她面色如土,額冒冷汗,便開口道,“且慢,說明白話了再打!”
“乖孫兒,什麼球球啊?”還有玉玉貓貓又是何物,雖然明白這定是那老奸奴偷拿了小趙希的物件去,但她還是猜不出來趙希說的都是什麼。
“就是雲家奶奶給的那個球球啊,好看的球球…”
其實趙希說的那些球球玉玉的,大丫頭立紅都是一清二楚,只不過當著夫人,她哪敢多嘴啊。心裡倒是暗覺馬奶孃活該,心黑手長,早該有此一報,吃了的都得吐出來!
趙老太太畢竟人老了,記性差,不過提起雲家,她倒是彷彿有些個映象。
“繡雲,你可還記得上回去雲家,小少爺可是得了個什麼球?”
她旁邊的大丫頭繡雲笑道,“回老夫人,是雲老夫人見了小少爺喜歡,特意讓人尋出來的一個稀罕物件當給小少爺的見面禮,是個金子打造的鏤空小球,裡頭裝著各色寶石,名叫七寶玲瓏球,聽說還是內造的,市面上都見不著呢。”
趙老太太一拍腦袋,這才想了起來,“噢,是了,是了,那個小物件怪好看的,希兒還抱著到我們院裡踢過來著。”玉雪可*的小娃娃,踢著一個金光燦燦的梨子大小的球滿院子跑,是她這種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最*看的景兒了。
趙老太太想起了這東西,卻是沉著臉問立紅,“立紅,現如今這東西可在?”
立紅恭恭敬敬地答道,“這兩月沒見小少爺玩過,小少爺的月錢衣裳物件,都是馬奶孃管著的。”
趙府兩巨頭登時都看向了馬奶孃,馬奶孃額頭上的汗冒得更多,簡直快要站不住了,結結巴巴地道,“小,小少爺要,奴奴婢這,這就取,取來。”
趙老太太原本略有些混濁的老眼中冷光一現,點了身邊兩個丫頭,“畫雲同雲,你跟著馬婆子去取小少爺的七寶玲瓏球來!仔細看著些!”
想了想,又讓立紅也跟著,“立紅也去。”
馬奶孃這下子暗暗叫苦,畏畏縮縮地出了房門,畫雲同雲和立紅緊跟在後。
趙老太太一眼就瞧見了跪在角落處的姜纓,道,“那個穿青衣的小丫頭是新來的麼?就是你抱小少爺回來的?抬起頭我看看。”
姜纓本來還混在人群裡當閒雜人等呢,聽了這話也只得抬起頭來,半垂眼簾顯得很規矩的模樣。
趙老太太見姜纓模樣尋常,還不脫鄉土村氣,身形也瘦弱,看著倒是個粗使丫環的料子。倒不是那奸滑的,心想兒媳婦給挑的這個粗使丫頭倒也還算可以,只當初私心太重,居然弄了馬奶孃這麼個老貨當小孫子的奶孃,如今出了這事,居然還想留著老貨在府裡,真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就不疼啊。
趙老太太微微點頭,還待說什麼,卻聽外頭腳步聲響,就見婆子丫頭們拉著馬奶孃過來,立紅懷裡抱著一個大包袱,滿面忿然,一進來就跪下道,“老夫人,夫人,這些小少爺的物件都在馬奶孃房裡的箱籠裡頭。”
還上著幾把大鎖,不是這些人盯著,這老東西還死活不開呢。難怪那房裡成日鎖著,不叫人去,原來有這些貓膩在裡頭啊。
說著便把懷裡的大包袱開啟,攤在地上,只見裡頭有五六個金鎖,七八個玉佩,四五個玉雕的小玩意,純金打的六兩重的小花貓,還有一堆金銀花樣錁子,一看就是年節時小少爺得的壓歲錢。至於那隻七寶玲瓏金球,也在這一堆裡頭,但見金光燦燦,花紋繁複,隱約可見裡頭五彩璀璨的各色寶石,果然出自內造,非同一般。
趙老太太微微冷笑,“好個當奶孃的!這才幾年就把小少爺的東西撈了這麼些。大太太,這人是當初你挑的,俗話說的好,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自己看著處置吧!”
說罷,連看都不看趙大太太一眼,便示意丫頭取了那七寶玲瓏金球來,逗著小孫子玩。
趙大太太只覺得臉上陣陣發燒,心頭一股邪火無處可去,先恨恨瞪了邊上趙忠家的一眼,指著馬奶孃道,“先把這婆子打上四十板子,打完把她一家都送到莊子上去!再去把她住的屋子好好搜上一搜!”
“老太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