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喚作翠孃的黑臉媳婦也湊過來看,讚歎不已,“哎喲,真好看,這毛絨絨的,可不跟真的一般。”
老婆子眼放亮光,伸出一雙枯枝般的手,就要去摸摸看,姜纓很大方地把那張奶貓圖遞給老婆子,示意她可以隨便看。
老婆子眼尖地發現奶貓圖下頭還有一張桃花圖,雖只是一瞥,也能隱約看見紅豔豔的花朵兒,俏生生地開在枝頭,登時眼中放光。
聽得鋪子有人進來,老婆子忙吩咐媳婦招呼顧客,自己拉了姜纓到後院去。
老婆子看了這張,看那張,哪一張都捨不得放下,樂得老臉笑成了朵老菊花,嘴就沒合攏過,這針線鋪子是當年自己和老頭子辛苦掙出來的,經營了幾十年才有如今這般像個樣子,見過的花樣子也算多了,可還從沒有見過顏色這般鮮活雅緻的呢,真真的像從活模子裡頭變出來的一般,呃,不,比真的還好看,透著那麼一股子說不出來的靈巧喜人的精氣兒,這得是什麼神人,才能畫成這般啊!
其實也是老婆子見識只限於女紅繡樣,這些類似於手卷扇面的小品畫,一般的畫師也是能畫出來的,不過畫師們自然是不屑於掙這十來文的花樣子錢罷了。
“這繡樣子,您這裡可要?”
姜纓又問了一回,嗯,瞧著這婆婆的模樣,應該是很喜歡的吧?
呵呵,想想也是,本王的畫兒,當年可是在京城裡有價無市,某個人傻錢多的主兒還開價到一萬兩銀子要求購姜纓的一幅扇面而不可得哩!
當然,那主兒醉翁之意不在酒,實則意在討好姜纓芳心想謀得側夫之位就不必提了。
“要,要…”老婆婆忙不迭的點頭,“若是還有,也都要。價錢麼,…”
欲要還說二十文,見姜纓小丫頭,乾乾淨淨的臉兒,睜著兩隻明亮的大眼睛瞧著自己,就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原先那些墨線稿的繡樣子是二十文,跟這色分七彩明亮鮮妍的繡樣可差得遠了…
老婆婆想了想,才道,“小閨女,這繡樣比尋常的好看,婆婆給你加五文,一幅二十五文怎麼樣?再高了,俺們這小店怕是也拿不起。”
姜纓點點頭,“成,就依婆婆。”
反正出的是勞力,成本幾乎可以不計。
老婆婆收了這些新奇好看的繡樣子很是高興,爽快地付了姜纓錢,還拉著姜纓嘮嗑,介紹了自己家的情況,又想打探姜纓這畫的來處。
原來這老婆婆家裡姓曾,家裡開這小鋪子已有二十多年了,就靠著這小本生意養活大了兒子娶了兒媳,在鋪子裡的那個黑臉婦人便是她兒媳劉氏。
姜纓從善如流地改口稱老婆婆為曾婆婆,笑眯眯地接了老人家給的一把瓜子,裝在自己個兒的荷包裡頭,隨口編了個故事,說是自己爹念過書,能寫會畫,就是身子骨不好,才讓自己出來跑腿的。
據姜纓這一年多的觀察,似乎這異世能寫會畫的人還真是不多,畫成這樣,已經讓曾家婆媳驚歎不已了,若她們知道是自己一個鄉下小丫頭畫的,傳了出去,怕是會招災惹禍了,還是低調點好啊。
姜纓辭了曾家婆媳,懷裡揣著二百五十文,再加上月底發的八十文月錢,倒真是有窮人乍富的感覺,月入三百文,照這般下去,七八個月就把自己當初的身價銀子給賺回來了啊。
不過想要脫了奴籍卻不是有銀子就行的,姜纓前生身為上位者自然清楚,主子們都不喜歡時刻想著脫離自己控制的奴僕,自己這心思還得隱藏好了,等待最佳時機才是。
姜纓略在街上逛了逛,給自己也買了點常用的東西,又買了些零嘴之類的準備回去分給院子裡的人。看著時辰也快到了,便原路而回。
趙府後門出去就是條小巷子,巷子裡頭的民居好些都是趙府的家生子或下人的家眷們住的,有些年紀大的老人沒事的時候也喜歡靠牆蹲在巷子角落,三三兩兩的聊天,有時萬一碰上府裡頭臨時需要個做雜活的,也能叫這些人得幾文的賞錢,因此只要天氣好的時候,總能見著或蹲或坐的灰撲撲的身影。
姜纓自巷子口拐進來,走了幾步,剛剛要到趙府後門時,忽聽身後響起一聲尖利的叫喊,“二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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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後孃
這聲音,聽起來真是有幾分熟悉,熟悉裡還透著那麼一股子光聽著就想打人耳光的衝動啊!
姜纓心中微怔之後又是冷笑,這人怎地跑到縣城來了?
姜纓回過身去,只見蹲在牆根處的的兩團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