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你就別繼續生李叔叔的氣了。嘿嘿嘿嘿。之前的事兒我早就忘記了。個人問題你們就更不用操心了,我們公司男女比例10:1……”
終於,在顧意的嘮嘮叨叨中,顧爸爸和顧媽媽嘆口氣,又例行公事般掛了電話。
顧意鬆了口氣,地鐵報站的廣播響起,顧意側頭說道:“不好意思,讓一讓,我要……我要下車了……”
x站是1號線的換乘站,乘客熙攘往來,顧意被擠在了人群中。
“……麻煩讓一讓。”
一旁的小夥子慌了神:“姑娘,實在是人太多,我馬上就給你讓,你別哭哇,馬上就給你讓。”
顧意跌跌撞撞地從簇擁的人群中擠了出來,立馬就蹲了下來,好幾年的眼淚突然就都洶湧而出。現實與過去在腦海中交錯混雜,她無法向身邊的人說出自己的真實感受。
地鐵呼嘯而過,人們次序往來,站內廣播和發車的警報聲週而復始地想起。
顧意壓著因為精神焦慮而感到疼痛的胃,蹲了好長時間,才爬了起來,雙腿已有些麻木。
起來時,臉上的淚痕也已經幹了。顧意跟著人流,快步走出了地鐵站……
……
顧意路過自家樓下的小花園時,便看見了沈言止。穿著藏青色的立領風衣,挺拔如松地立在樹下,許是怕被人看出來,還戴著口罩。
但他個子高氣場強,怎麼偽裝,站在那裡都有些招人。
顧意略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這又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主兒。
沈言止見她走來,快步就走了上去。
顧意嘆了口氣,問道:“您……怎麼又來了。”
沈言止摘下口罩,沒有立即說話,只是定定地望著她。不可否認,他的眼眸極為好看,黑且清亮,但卻始終透著一股顧意揣摩不出的幽深。
“你哭了?”沈言止答非所問。兩眼通紅,腫得像一對核桃。
顧意揪了揪頭髮,迅速回道:“沒有。”
撒謊撒得赤果果,且拒人於千里之外。
沈言止心裡頭莫名有些煩悶,她並不是愛哭的人,以前就算沒事嚎兩聲不用一會兒就破涕而笑,哪裡會像這樣,陰沉得比霧霾天還嚴重。
她哭成這樣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不在的時候,到底誰給了她這麼多委屈?
“怎麼了?”他努力平緩了下語氣。
顧意原想沒好氣地回一句“還不是因為你”,但抬眸卻對上了他澄澈深邃的眼,眼底有一閃而過的關懷與溫柔以及一絲……更為複雜的情緒,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揪了揪自己的頭髮,說:“我心情是有些不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好,你等我一會兒。”他想了想,說道。
“哎,我……”顧意欲言又止。
沈言止卻已經雙手□□了風衣口袋,頭也不回地消失在薄霧之中。
真奇怪,她和他基本是上陌生人,準確說,他還是債主,她卻覺得從他眼底看到了一點點隱藏的難過。顧意突然又對陳果果跟她說的話信了幾分。沈言止這個人……情緒確實波動得厲害。
他是去做什麼,等會兒再回來找她,是要做什麼呢?顧意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站在了樹下。沈言止讓她等著,她還真有點不敢走。
已是初冬,顧意站了一會兒,就覺得有些冷,不自覺就抱住了雙臂,她原本還有點想哭,但被沈言止這麼一攪局,還真有些哭不出來了。
似乎是嚴寒的冬風讓她清醒了些。日子總要照常過下去,十年前的檻她都能邁過去,祁又寒,又算得了什麼?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顧意才看到沈言止的那輛黑色路虎緩緩地開進了小區,他提著兩個白色的塑膠袋從車上走了下來,看到她站在樹下,似乎還有些驚訝,問了一句:“你……怎麼還站在這。”
顧意哭喪著臉:“你特麼不是讓我等你一會兒麼?”
“我以為你會先回家……”沈言止輕聲說道,看她因為有些惱了而鼓著的臉頰,莫名心底又柔軟了幾分,“呆。”
也對……但顧意還是悶哼了一聲,倔強地扭過頭,繼續生氣似乎就能顯得沒那麼呆。
沈言止看她凍得不停地在搓手,眸光含笑,將手裡的一個袋子遞給顧意,道:“喏,拿著。熱一些。”
顧意接過袋子一看,裡頭是普通的一次快餐碗,透過半透明的塑膠蓋,可以看到裡頭有幾個白色丸子正浮在熱湯上。抱著袋子,倒確實覺得暖呼呼的。
沈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