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叫我嗎?惜月睜大了雙眼想看個清楚。
嗤地一聲,又是一箭迎面射來,惜月竟然不知道躲避。阿虎揮劍一擋,對她這般失常的反應大為奇怪,大聲喝道:“快走啊!”
那些士兵已包抄了上來,數名弓箭手已拉滿弓,正要放箭。那年輕將領卻大聲喊道:“不可放箭,小心傷了那白衣人!”
白衣人,指的是我嗎?惜月再次回頭,那年輕將領一邊向她狂奔,一邊朝她大喊,“寧萱。別跑,是我……”
正在此時,十多條白色的影子從林子裡竄了出來。快如鬼魅,手中的長鞭像靈蛇般卷向那些舉著火把的手,啪啪啪聲響過後,林子裡一片漆黑,白影所過之處。那些士兵悶哼一聲便倒在地上。
一個深紫色的身影如夜鷹展翅,以極快的速度掠過眾人頭頂。向那名年輕將領撲落,那年輕將領只覺一陣森冷的寒氣襲來,尤如置身冰窖,他慌忙揮劍迎擊,可他還沒來得及看清對方是如何出手的,手中的劍已被卷手,隨即一條鞭子像長了眼睛一般圈緊了他的身體。
朔麒雲將鞭子一索,將那年輕將領交給雲海,厲聲道:“撤!”隨即一個閃身來到惜月面前,迅速點了她左肩穴道,抱起她便往赤霞營地疾掠。
一入帳中,朔麒雲將惜月往毯子上一放,撕開她肩上衣服察看,所幸阿虎及時攔了一下,那箭並沒有插得很深。雲竹已端了熱水和一應藥物進來,朔麒雲輕聲說了句:“忍一忍”,手中發力將箭頭拔掉。雲竹利落地用帕子替她擦拭血汙,再敷上止血的藥粉,用布條包紮了傷口。
待雲竹收拾好東西退下,朔麒雲發現惜月由始至終都沒有哼過一聲,只怔怔地望著帳頂,眼裡空茫一片完全沒有焦點。
他的心一沉,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龐,“惜月……”
須臾,惜月的眸子終於有了點反應,目光從帳頂收回,落到朔麒雲臉上,定定地望了一會兒,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麒雲……”
朔麒雲緊繃的心終於舒了口氣,將她摟入懷中,柔聲道:“怎麼了?痛嗎?”
惜月在他懷中哭得稀里嘩啦,可是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要哭,剛才的一切像做了個夢,可夢醒後怎麼也想不起來夢中的情景,只是夢中的感覺仍切切實實地殘留在心中,有點悲傷,有點喜悅,有點痛楚,說不清道不明,將她的心堵得死死的。
朔麒雲責怪道:“你竟然跑到那裡去了,不知道危險嗎?”
“我……我……”惜月停止了哭,將頭枕在朔麒雲胸膛,“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聽到一陣笛聲,覺得那曲子在哪兒聽過,便循著笛聲……”
朔麒雲猛地一驚,兩手扶著她的肩直視著她的眸子,聲音再不似平時那般從容自若,“你見到什麼了?”
惜月忽然被他打斷,又見他這異常的反應,一時被嚇了一跳,也知道自己剛才偷偷跑到昌豐城的行為太過任性,囁嚅道:“沒……什麼也沒見到,呃……對了,剛才墨淵軍那個年輕將領,好像認識我,他叫我……叫我……”
她撫著額,努力回憶著剛才那一幕,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不由有些著急,神情痛苦,“我……我想不起來了,那人是誰?”
朔麒雲鬆了口氣,臉上卻不動聲色。懸劍閣蘇迴天的索魂琴糜音曲,就連蘇迴天自己也無法替被索走記憶的人解開被封鎖的記憶,可是他料想不到,她聽見北凌羽吹笛子竟會有如此反應,更讓他吃驚的是,在這營地裡,他和其它人根本就聽不到她所說的笛聲。
朔麒雲的語氣開始冰冷,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從現在開始,你哪兒也不許去,就留在這兒養傷,待傷一好,馬上回祁丹。”
“麒雲……”惜月一見他如寒霜般的臉色,便知道他生氣了,“我……對不起,我不會再亂跑了,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這兒……”
朔麒雲不再理會她,只淡淡地道:“好好休息。”
惜月難過地望著朔麒雲起身離去,失望地躺了下來,腦中下意識地又回憶著剛才的一切,那熟悉得如刻在她腦中的旋律,那親切的身影,還有在她腦中一閃而過的片段,只是那片段已如碎末般再也拼不起來。
雲竹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站在榻邊欲言又止,惜月看了她一眼,發現她兩眼通紅,似乎剛剛哭過。
“怎麼了?”
“惜月姑娘,阿虎……他……”
惜月一驚,“阿虎怎麼了?受傷了?”
雲竹搖了搖頭,“沒受傷,只是因他沒看好惜月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