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閉目,收斂心神,心中默唸著狄靖之前傳授給我的心法。須臾,便覺背心一股真氣自大椎穴緩緩流入,漸漸潛入四肢百骸,全身猶如被溫暖的泉水包圍著一般,愜意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真氣開始漸漸洶湧起伏,像是要竄出體外一般,我心裡一驚,只覺心頭怦怦直跳,剛才的舒適感覺頓無,只覺真氣在全身經絡亂竄,開始不受控制。心裡越是慌亂,那真氣竄得越是洶湧,我想睜開雙眼,卻發現身體已完全不能動彈,心中更是著急。這一急,頓覺真氣逆行,五臟六腑像是快要炸開一般難受。
狄靖已感覺到我的異樣,一股暖流緩緩從我掌心流入,耳中傳來他那讓人安心的聲音,沉沉念著心法。我心裡明白,這種關鍵時刻斷不能分神,如果控制不住體內的真氣,不禁我自己,連夏老頭也要遭殃。心中雖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偏偏身體不受控制。
正彷徨間,一陣笛聲從幽谷中悠悠響起。
清亮的笛音,由遠及近,高低有致,一時低吟流暢如林間清泉,汩汩流淌,如溫柔的手撫摸著我的臉,帶著一絲愜意的清涼,忽而又轉調緩升,如清晨的霞光,噴薄而出,穿透了雲霧,帶來了暖暖的溫陽,那融融的暖意,讓人心頭雜念全無,沉浸其中,象個不諳世事的嬰孩,無思無慮,無所牽掛。
晨風微拂,狄靖那讓人安心的聲音,伴著幽幽的笛音,漸漸撫平了我心的煩躁不安,心中一片澄明。從狄靖手中傳入的那股真氣,引導著從大椎穴傳入的霸道真氣,徐徐迴歸經絡之中,在體內不停遊走,逐漸匯入丹田之中。
不知不覺中,狄靖已放開了我的雙手,笛聲仍是綿綿不絕,一遍又一遍,始終裊繞不絕。
到夏老頭終於長吁一聲鬆開手時,已是黃昏時分,那笛聲也嘎然而止。
夏老頭此時已是滿臉疲憊,而我卻是感覺渾身輕鬆,精神煥發。
“老夏,你怎麼了?”
夏老頭擺擺手,竟已是說不出話來,只盤膝打坐自顧調息。狄靖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不要再打擾他,便帶著我下山了。這一路行走,只覺身上精力充沛,似是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囤於體內一般,這真是從沒有過的體驗,不覺又驚又喜。
“夏桑菊怎麼了,他不要緊吧?”一邊走,我一邊問狄靖。
“他把他體內五成功力傳給你了。”狄靖淡淡地道。
“啊……”
雖然之前也隱約猜到了一點,可是現在親耳證實了,還是不免感到震撼。原來之前他們說的辦法竟是這樣。
我停下腳步,拉住狄靖,正色問道:“狄靖,你實話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不過是一個剛入幫的小女子,即使北凌飛對我青睞有加,但老夏身為一幫之主,他竟然甘願捨棄五成功力給我,他這一身內力,不知要經過多少年修為方可練成,練武之人最珍而重之、不惜一切練就的內功修為,他竟然毫不吝嗇傳了五成給我,這實在是讓人費解。我還不至於傻到認為自己因為北凌飛的關係,便在幫中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有很多疑惑,但現在不是告訴你一切的時候。”狄靖淡淡地說。
“又是要一年之後嗎?”
“是。”狄靖微微笑著。
“那總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一年之後吧。”
狄靖笑笑不語,邁步前行。
“對了,剛才吹笛的人是誰?真要謝謝他呢,如果不是他,只怕我早就真氣逆行了。”我追了上去。
狄靖愣了一下,隨即道:“一位幫中的兄弟。”
“他叫什麼名字?我認識嗎?”直覺告訴我,這笛聲,和上次宋莘莘帶我來這裡時聽到的,是出自同一個人。
“以後你會知道的。”
連這也不能告訴我?我惱怒地在他背後揮了一下拳頭,我到底進了一個什麼垃圾幫派,個個都故作神秘似的。
狄靖微笑著,沒有停下腳步。山風吹起了他的錦袍,瀑布似的黑髮鬆散隨意地挽在腦後,隨著山風輕輕飛揚,那潔淨的笑臉,如空中偶爾飄過的白雲,從沒沾染紅塵中的半點塵埃。
隨後這段時間,可以說是我最意氣風發的日子。雖然只繼承了老夏的五成功力,可是他的這五成,已是多少人窮其一生都不可力及的高度。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這世上居然真的有不勞而獲的好事,老天待我真是不薄。
嗖嗖幾劍,陸憫身上的衣服已被刺得破了幾個洞。
“喂喂,師妹,這是我最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