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叩兒爺把玉器取出來,再埋到人多的路下面,讓人踩來踩去,一直等到兩三個月以後再取出來,這時候,玉器上面的紋路就是鐵斑鏽而且呈暗紅色,不過這還不是最後階段。”
媽呀,駱天聽得正帶勁,這魯泰安就一直賣關子,真是要急死個人了,不過講述的人最渴望得到的就是聆聽者的積極反饋,所以駱天追問道:“那最後的工序是什麼樣?”
“最後再用開水煮上一煮,嘿——就大功告成啦。看上去它要是不像‘古玉’才怪呢!然而要想‘破’這個‘局’,據說得耗費幾年的‘盤工’。真玉的沁是‘盤’不掉的,而‘叩兒爺’的玩意兒慢慢就‘褪色’啦,你想想看,幾年的功夫,物是人非,你就想找算賬的人也找不著了!你說這叩兒爺高明不高明?”
這個魯泰安提起叩兒爺的英勇事蹟就像在提自己家的光榮史:“我可是聽說他的傑作被皇室當真品給收走了,你想想看,皇室裡什麼人才沒有,他競然連皇室的人都能騙,這難道不是高明嗎?”
周伯齋啼笑皆非:“是,高明,你說高明就是高明。”
魯泰安不滿地瞪周伯齋一眼,轉而向駱天說道:“不過假的就是假的,這叩兒爺的傑作雖然一時半會不會被人察覺,可是時間久了,一樣能暴露真假,所以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件事情是不能隱瞞的,一個是真,一個就是假了。”
駱天嚴肅地點點頭:“沒錯,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魯泰安嘆了一口氣:“所以我現在已經洗手不幹了,現在的偽黑斑可是與我沒有關係了。”
聽魯泰安撇清關係,周伯齋覺得好笑,這惹來魯泰安強烈的反應:“老周,我可是認真的,我洗手不幹好多年了。”
“可是你那獨門獨技難道就不覺得可惜?”
這真戳到了魯泰安的痛處,他若有所思地看周伯齋:“老周,你不用戳我的痛點,有話就直接說。”
第79章 意外學徒
“好,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明人不說暗話了,這造假雖然表現上經不起人家待見,可是這門功夫和手藝卻是難得,你看看現在的偽黑斑,哪一個比得過你的?眼前就有一個讓你的技術流傳下去的機會。”說著,周伯齋掃了駱天一眼。
駱天明白過來了,敢情這是周伯伯在激將魯泰安,讓他把這一門手藝交給自己。
魯泰安有些動心了,他自己的兒女對於玉器沒有一點興趣,大學畢業後就進了公司當上了小白領,自己年紀大了,想法也改變了不少,現在經周伯齋一說,真覺得自己這門手藝丟了失在可惜,他說道:“可這是門手藝究根究底是不道德的,古玩藏家哪一個不痛恨?”
“唉呀,老實說,古玩界要是少了鑑定家和造假家,那還真沒有什麼意思了,正反兩面,永遠都對立的,可永遠都是同時存在的,駱天,你說呢。”線自己是牽了,現在就看駱天自己想不想學,要不要爭取一下了,所以周伯齋將這個話題丟過去給駱天。
“其實,有一點我不贊同,瞭解這門技術也是鑑定師的基本功,不瞭解怎麼識別,所以我覺得魯伯伯把偽造技術歸入鑑定的反面有些太武斷了,一個鑑定師熟悉瞭解造假的工藝,那麼他在看到偽作時,能夠立刻識別,這不是將這門工藝用到正處了嗎?”
是的,學了,就一定要以次充好,或是直接造假,去欺騙古玩藏家?一個事物有很多種使用的方法,魯泰安就可惜地只陷入了一種,駱天卻打算昇華昇華一下。
魯泰安愣愣地看著駱天,突然大力地拍打起自己的大腿來:“是啊!”
周伯齋暗暗地向駱天豎起了大拇指,讚歎他說得好,駱天接著說道:“我有這個學習的心,並且會把它運用於我的鑑定工作中,魯伯伯,我願意拜您為師,向您學習造黑斑!”
魯泰安長嘆一口氣:“我死了,這門手藝也就帶進棺材裡了,好,不過我只在這裡呆一個星期,七天的時間你能不能學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駱天大喜:“好,謝謝師傅。”
這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三個人在天台上已經呆了一個多小時了,駱天也急著回去,又問:“明天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晚上,還是這個時候。”
駱天心裡一冷,每天晚上,七天,現在還剩六個晚上,自己真正學習的時間只有這六個晚上:“白天不行嗎?”
魯泰安眼睛一瞪:“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白天我可得好好出去轉轉。”
原來如此,駱天自嘲自己太心急,不好意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