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祿子臉色很不好,低聲急道:“奴才得了吩咐,當即抄近路趕到回懿慈宮的路口,果然瞅見了一個人影兒回去,確定是明珠閣的瓔珞無疑。”
“可看真切了?”
“真真兒的。”小祿子篤定道:“自從早先娘娘交待過以後,奴才就把明珠閣的每一個人都記得牢牢的,絕不會錯!”
顧蓮點了點頭,“那就好。”
“娘娘。”小祿子擔心道:“樂寧長公主已經起了疑心,這要如何是好?”雖然不知道去致爽齋的太監有何不妥,但主子進去那麼長時間,出來神色又不好,肯定是在商議機密大事了。
因而小聲建議,“要不要知會……”
“宮門已經落匙,現在去找麒麟衛的人動靜太大了。”顧蓮當即否定,況且自己越是手段強硬,只怕徐姝反彈越大,朝著小祿子擺了擺手,“無妨,樂寧長公主的人一樣出不了宮門。”
“是。”小祿子應了,卻有遲疑,“可是……”
顧蓮搖了搖頭,“你下去歇著,讓我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小祿子忙道:“是,奴才就在外面候著。”
顧蓮眉頭緊皺,——徐姝和皇太后已然疑心自己,要是在傳到皇帝的耳朵裡,又會生出什麼變故?眼下自己連皇帝的面都不得見,他在盛怒之下,多半也不會聽自己的解釋,真的叫人勒死自己,也不是不可能!
難道還要和皇帝兵戎相見,真的對峙不成?!
不!絕不可以!
顧蓮頭疼欲裂,一個又一個應對之策冒出來,又一次一次的被否決,視線在寢閣內茫然環顧,最終停留在碧紗櫥的一處小格子上。
她起身走上前,取了一個袖珍的小小雕漆盒子下來。
開啟盒子,翻出那張印有皇帝大人唇印的字據,上面白紙黑字的寫著,“若朕對嬌嬌心有誤會,必當面問之。”——
就是它了!
顧蓮心中苦澀,不料真有用得上這張紙條的時候。
因為不放心轉交他人之手,親自去了金鑾殿,甚至信不過高勤,親自將盒子遞給了門後的小太監,說道:“交給皇上,讓他回我一個日子。”
小太監拿了雕漆盒子,關上了門,等了一會兒,裡面有腳步聲漸行漸近,最終停在了門後面,“十月十八。”
顧蓮得了這句話,一顆心方才緩緩放了心來。
十月十八,正是自己和徐離魚水之歡過後,寫下字據的日子。
看來皇帝只是病了,神智未失,但願他能夠記起自己從前的好處,不要一聽到什麼流言就暴跳起來。當然了,自己也會盡力不讓流言傳過來的,至少不在眼下的亂局之中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那就要自己乾脆利落,動作夠快!
顧蓮心下微沉,出了大殿,招手叫來竇媽媽問道:“都安排好了嗎?”
“一切安排妥當。”
“好。”顧蓮靜了一瞬,繼而格外的打起精神來,因為自己即將要面對,是踏錯一步,就會惹來一場血雨腥風的惡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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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皇太后一臉大驚失色。
“怎麼不真?”徐姝臉色一片陰霾,惱恨道:“虧得今夜派出去的人是瓔珞,從前陪著我去找她說話時,曾經見過葉東海一面,不然認不出人來,豈不是當做尋常太監給她矇混過去了?!”
“怎麼會是如此……”皇太后面無血色的低聲喃喃,“難道三郎這些年待她的情真意切,為她要死要活不計一切,她都不記得了嗎?”越說越是傷心憤怒,“如今三郎病重,她就偷偷的私會葉東海,她……,她怎麼對得起三郎?!”
“母后!”徐姝見母親本末倒置,急道:“這會兒哪裡還管她對不對的住三哥?要緊的是,她在這種時候見葉東海打算做什麼?眼下哥哥病重不能理事,她是生了三個兒子的貴妃娘娘,指不定、指不定就……”
“指不定就要謀反是嗎?”外面一陣急促喧譁,顧蓮走了進來。
徐姝不料對方來得這麼快,想了想,旋即大驚大怒,“你派人打探懿慈宮!”
“那你呢?!”顧蓮反問,繼而道:“你信不過我,讓人盯梢,將我一舉一動都回稟於你,難道不是嗎?”
徐姝勃然大怒,“我若不讓人盯著,豈不是叫你瞞天過海?!”
她萬萬沒有料到,自己派人盯梢,才得了對方一點異動,還沒有和母親制定好應對的法子,顧氏就親自帶著人殺上門來了。
只怕是,懿慈宮的人都已經完全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