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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居然被她猜中了!
大公主的鞋子絨絨球裡,被人藏了藥,雖然只得指甲蓋兒那麼大一點兒,但是太醫卻說,大公主體弱年幼、不比大人,這點份量足夠讓她飲食懶怠,繼而日漸消沉了——
下毒的人心機深沉。
因那絨絨球是用狐狸毛做成,沾水風毛就不好看,所以平日清洗鞋子,一般都把絨絨球給摘了下來。雖說大公主不只那一雙鞋子,可中秋節那雙,是她心愛的,整個秋天隔三差五的穿,正好給人可趁之機!
真的是她?應該,就是她吧。
堂妹……
不,鄧襄嬪搖了搖頭。
正如顧氏說的那樣,雖然彼此都姓鄧,實際上卻隔了有八竿子那麼遠,叔叔和鄧恭交情亦不深,反倒因為都是皇上收下的強將,彼此有些忌諱。
而堂妹她,明知道大公主現在是由自己撫養,仍舊痛下殺手!
鄧襄嬪顧不上堂妹是怎麼想的,只是擔心自己,照顧大公主出了這麼大的簍子,那不知道皇帝要怎麼發作呢。
本來這事兒下午就要回稟皇帝,偏生前頭忙,一直捱到天黑都沒有空回,倒是給了一個緩衝的機會。掙扎擔心了一夜,次日天明,鄧襄嬪早早的去見了沈傾華,避了人道:“昨兒我想了一宿,這事兒……,要不還是等長公主回來再說。”
沈傾華原是冰雪聰明的人,怔了怔,便猜出對方用意。
鄧襄嬪不想瞞著、掖著,照實說道:“起先讓大公主挪地方是她的主意,後來疑心大公主的鞋子上有汙穢,也是她的想頭。”訕訕一笑,“咱們總不好把功勞都給搶了。”
沈傾華心下一哂,什麼怕把功勞搶了?!鄧氏的意思,是想把護國長公主推出去做擋箭牌吧?自己是專門掌管六宮事宜的,沒有照顧好大公主,叫人給下了毒;而鄧氏是撫育大公主的,就更不用說了。
這事兒皇帝知道,還指不定怎麼發作處置呢。
雖然看出了她的小心機,可是並不想揭穿,和她擔心的一樣,亦怕皇帝知道雷霆震怒,叫自己跟著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心下略有猶豫,“如今護國長公主常住在外面,昨兒才來了,要等她下一次回宮,少說也得七、八天去了。”
“是啊。”這一點鄧襄嬪當然也知道,就是想叫沈傾華一起拖延的,可是又不想先開口,只是吞吞吐吐的,“倒是有些為難。”
沈傾華微微蹙眉,怎地?她還想躲在自己後面不成?這人怎地如此難纏?平日倒是沒有發覺,心裡閃過一絲厭惡。
鄧襄嬪看在眼裡,作勢淌眼抹淚的哽咽道:“惠嬪你是知道的,皇上待我平常,膝下也沒有一男半女,照顧大公主已是戰戰兢兢,偏生還出了事。”一臉害怕的樣子,“我這心裡,只是惶恐的緊。”
沈傾華不由在心裡氣笑,意思是說,自己聖眷比較好,還有兩個女兒傍身,所以就不怕被皇帝罵了?覺得對方跟一塊牛皮糖似的,黏乎乎的,甩都甩不掉,心下沒好氣自然不會應承,只起身道:“走罷,先去皇太后請安。”
一路走,一路心裡盤算。
這事兒是瞞不得的,被皇帝知道故意拖延肯定生氣,而且昨天,雖說是秘密進行查證的,難保不會走漏訊息。鄧峨眉已然狠毒非常,不可用常理度之,萬一她知道事情要敗露,狗急跳牆,再做出點什麼瘋狂事來,豈不糟糕?!
少不得,等下就去再回皇帝了。
自己就不信,鄧氏這個大公主的養母跟自己一起查證,知道結果卻躲在後頭,皇帝就能給她什麼好臉色看?!不過像她這樣難纏,只怕一整天都會跟著自己,等著自己開口,好順道揀個便宜了。
越想越是不待見此人,面上不露。
然而意外的是,陪著皇太后請安說話沒多久,護國長公主居然進宮了。
沈傾華和鄧襄嬪都鬆了一口氣。
顧蓮是為顧家的事忙著,這幾日少不得進宮打探一下訊息,哪怕不想管顧家,但是卻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只是沒有想到,宮裡還有一個大麻煩正等著自己,等著管氏姐妹和鄧峨眉告辭散了,卻見沈傾華和鄧襄嬪磨磨蹭蹭,還留在懿慈宮裡。
回想了下,莫不是大公主那邊有了訊息?那也不至於拖到今天啊——
沒成想,這兩位還真是夠能拖的。
一起到了宸珠閣,沈傾華原本要開口的,鄧襄嬪反倒先搶著說了一遍,然後道:“公主,這回可是真真揪出大禍害了。”
顧蓮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