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蟬丫就不用像自己從前那般煩惱了。
然而和顧蓮的猜想有何大差異。
黃蟬不僅煩惱,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煩惱。
葉東海已經連著喝了半個月的悶酒,每天只讓湯圓進出送飯,別的一概不管,一概不說,葉二老爺撬了鎖,親自進去勸解也沒有任何效果。
葉二老爺從來都管不住兒子。
葉二太太作為繼母,更加管不了,也沒有心思去管。
當初為了給女兒攀一門好親事,所以挑來挑去、一拖再拖,等到繼子和“長公主”恩斷義絕之後,京城再也沒有人願意跟葉家結親。
今年十九歲的女兒,因為婚事受挫,現如今連性子都變得越來越孤僻了。
因而葉家如今的的情形便是,葉二老爺在屋裡急得團團轉,葉二太太心不在焉,葉五娘躲在屋裡不出門。蟬丫和李媽媽倒是想管,可惜使不上勁兒,沒那個能力,七七和宥哥兒就更指望不上了。
唯一能主事的人,反倒是受了二房恩惠留下來的葉宜。
一則葉宜本身比較沉穩妥當;二則她身邊的諸如謝媽媽等人,都是跟著葉大奶奶管過事的僕婦;三則黃蟬一心撲在葉東海那邊,撒手不管後宅事。
因而調停起來,反倒比黃蟬這個主母利落的多。
葉二太太也曾想過撈回管事之權,不過自從當初顧蓮失蹤以後,二房的後宅就分裂成了兩塊兒,二老爺、二太太、五娘是一塊兒,葉東海帶著兒女們,以及李媽媽蟬丫等人是一塊兒,頗有點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特別是後來護國長公主下嫁,事情越來越複雜,葉二太太更加不敢輕易插手了。
按理說,黃蟬真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現如今沒有長房和三房煩憂,公爹是個三不管,婆婆又不敢插手,小姑子發愁婚事整天閉門不出,再沒有比她更加輕省的兒媳婦了。
偏偏她一門心思鑽了牛角尖,總在糾結,為何葉東海不肯把心意分給自己,總是不自禁和顧蓮相比,每天反倒過得十分煩悶。
說起來,也委實怨不得別人了。
比方現在,黃蟬一個人關了門在屋裡生悶氣,葉宜則忙著給叔叔燉湯,這些天仗著自己和叔叔感情不錯,親自送了湯去,叔叔也肯悶聲不吭的喝了。
只是如此沉悶了大半個月,不見好轉,忍不住私下與謝媽媽憂心道:“可惜長公主那邊是沒法子想了,連個能勸解的人都沒有。”
自己和叔叔關係再好,到底是晚輩,半句重話都是說不得的。
偏偏正經該管一管的叔祖父,又不起作用。
小丫頭進來道:“那個什麼段九,剛才又去書房找二爺了。”
葉宜微微皺眉,說來這個段九也一點都不避諱,在葉家內宅橫衝直撞的,不過前些日子,也虧得他陪著叔叔一起喝酒,多少應該散了點心吧。
雖然不知道叔叔為什麼煩心,但煩惱成這樣,多半和長公主那邊脫不了干係了。
長公主?葉宜搖了搖頭,不免想起從前那個溫柔的二嬸嬸。
許多往事依稀浮現起來。
當初……,為了促成二叔求娶二嬸嬸的心願,自己還幫忙跑了好幾次腿,後來倒是陰差陽錯的成了。
誰想到,一轉眼又是這麼一個結果。
真是造化弄人。
“不好了,不好了!”又有一個小丫頭慌張跑了進來,急道:“那個段九和二爺吵起來了!兩人還摔了東西,書房裡面鬧得十分厲害呢。”
葉宜匆忙趕了過去。
段九正在高聲罵人,“看看你這爛醉如泥的樣子,像個什麼?傷心、難過,借酒澆愁,凡事也該有個限度!一介堂堂七尺男兒,在這兒傷風悲秋有什麼用?就你現在這扶不起的沒用樣子,哪個女人看得上?!活該你難受!”
聲音洪亮,罵得眾人都是聽得呆住。
葉東海醉紅著一張臉,晃晃悠悠,滄然一笑,“你說得對,我就是沒用……,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臉面活著?”朝著半空晃了一個圈兒,“什麼安順侯,什麼榮華富貴,不過是賣妻求榮得來的罷了。”
他紅著眼睛,酒醉之下,眼淚不自控的簌簌往下掉落。
段九一改從前插科打諢的樣子,冷眉怒道:“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受點委屈,就跟個娘兒們似的哭哭啼啼,還是男人嗎?葉家一大家子的人,還指望的上你嗎?可憐七七和宥哥兒,怎麼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葉東海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