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譚映早就覺得面上掛不住,要不是因為老宗親王在這兒早就爆發了,被繼王妃這樣一看哪裡還會忍,冷聲說道,“錦兒你適可而止,你母親的嫁妝你是有份,但是作為她的丈夫也有花的道理,你母親在世的時候就常常會貼補王府,你休要咄咄逼人。”
繼王妃是真的無奈了,她知曉顧錦只要將事情說出來,她失去的就不僅僅是嫁妝了,她不得不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她的丈夫。
老宗親王就站在屋內如同定海神針,聞言眉毛微微一動,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啊,用兒媳婦的嫁妝都能這樣理直氣壯,要不要臉?他正要大罵,卻見著顧錦淡然的模樣,便索性住了口。
場上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江若蕾聽著這話,卻覺得有幾分慚愧,她雖然年幼,卻也知曉嫁妝是一個女人的底氣,有誰願意都給丈夫去花,丈夫還覺得理所應當?自己父親這一番話確實有些強詞奪理了。
她還想要站出來說話,卻被繼王妃拉住了,繼王妃眼中的哀求一分都沒有少,江若蕾的心便軟了,低著頭站在了原地看著腳尖。
她沒有想到,就這麼片刻的功夫,她原本以為的好父親,好母親,竟然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好人!
江若蕾感覺額頭上冷汗連連,已經沒有底氣抬頭去看顧錦了。
顧錦等著江譚映徹底罵完了,才淺淺笑道,“父親真是好大的臉面,一個王府需要這樣大的開銷,你真要我撕開這一切嗎?”
“童媽媽你說說,王妃她到底貪墨了哪些東西?”顧錦看了眼站在一邊當柱子的童媽媽。
童媽媽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已經對顧錦越發忌憚了,顧錦一問她便立刻說了出來,“王妃拿走了價值千金的地契三十張,上好的鋪子四十個,綾羅綢緞數白匹,無數珍寶也被她發賣,庫房中很多都是仿照品,除了這些,還有……”
“閉嘴!”繼王妃忍不住大吼道。
她見著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通通變了,變成了鄙夷!
就連江譚映都想不到自己的妻子胃口會這麼大,微微詫異了,卻見得繼王妃噗通一聲跪倒在了他的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泣道,“王爺我入府十年,任勞任怨,為你誕下了兩個孩子,難道您忘了你屋子裡的東西是怎麼來的嗎,這些東西我半點也沒有給自己用啊,只不過我想著我的兒女不爭氣,世子他們都有自己的能耐,所以才從這裡拿出一些嫁妝給女兒兒子的。王爺,求求你,幫幫我這一回。”
江若蕾目瞪口呆,她沒想到這如今的日子是父母給她構建的一個海市蜃樓,竟然都不是自己的母親的,而是從別人那裡貪圖來的!
這讓她怎麼接受,可看著自己母親哭得那麼悽慘,江若蕾硬著頭皮抬起了頭,走到顧錦的面前說道,“姐姐你饒過母親好不好,我將我有的東西,通通還給你。”
“這衣服是不是也是你母親嫁妝的?”江若蕾指了指自己身上剛做的衣裳,宛若明珠一般溫潤的粉紅色緞子。
顧錦隨意一打量,還沒說話,童媽媽為了討好她,立刻應了,“就是庫房裡被王妃拿走的東西。”
“好。”江若蕾不顧在場的人,立刻脫下了這一件外衫,眼中閃著哀求,遞給顧錦道,“姐姐我將一切都還給你,你放過我母親好不好?”
就算母親再有錯,也是為了她啊!江若蕾面上閃著堅毅,像是一下子褪去了那點天真嬌柔。
顧錦沒有接這件衣服,她身邊的童媽媽卻為了討好,立刻接過了。
江譚映被自己的妻子這樣哀求著,倒是露出了一絲動容,雖然她貪墨了很多,但那時誰知道顧錦會回來呢!再看自己的女兒這樣聽話,江譚映的心不自覺的偏向了他們兩人,冷聲喝道,“顧錦,你真的夠了!難道一定要搞得我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嗎?你沒回來前,府中是多麼的好,你一回來怎麼一切都變成了這樣,你這個掃把星!”
“孽子!孽子!你今日就將江氏給休了!”老宗親王哪裡捨得顧錦被這樣罵,何況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裡,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斷,聽著自己兒子的顛倒黑白自然是忍不住大怒。
“就不休!”江譚映覺得自己說的沒錯。要不是顧錦突然回來,他好好的一個家會這樣?
江若蕾實在沒想到儒雅淡然的父親一夕之間變成了這樣,這時候沒了繼王妃的阻攔,她一身白色的中衣,幽幽地走到自己父親面前,“父親,錯了就是錯了,沒有理由。你不能這樣說她,她回來沒錯,因為這本來就是她的家。”
雖然江若蕾很討厭顧錦前來搶她的愛,然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