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你可好久沒來了。”沈寂夜想到顧錦外出後自己的擔憂，言語雖然依舊清淡，但神色中流露出一絲無奈的哀愁，他覺得自己真是沒用，壓根幫不上什麼忙。

沈寂夜容色清冷，公子如玉，這樣淺淺的哀愁簡直讓人動容。跟在顧錦身後的冬雪已經看得目眩神迷，而蘇妙煙都露出了一絲怔忪。都說國師大人貌美如仙，果真沒錯。

顧錦看著也不由想要安慰，聲音顯然柔和許多，“是我的錯，我該常常來沈府看你和老夫人的。”就算沈寂夜不是自己的親哥哥，老夫人也不是自己的親祖母，但是他們對自己的好是不容置喙的，當做親人看待又何妨？

錦兒果真吃這套。沈寂夜眼底劃過一絲愉悅，抬起眼睛淺淺而笑，“錦兒有這個心就好。”因為李晟祁在睿王府遍佈眼線的關係，他並沒有太多機會可以去睿王府，只能等著顧錦暗中找來，然而這樣的機會又是這樣的少。

沈寂夜抬眼深深地看了眼顧錦，眸光繾綣連他自己都不知。

看到沈寂夜關切的目光，顧錦心中瞬時一暖，抿了抿唇，還是決定將真相告訴沈寂夜，“有一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你們都退下。”

眾人應聲退下了，沈寂夜倒是有些詫異地看向顧錦，“錦兒出了什麼事？”難道是自己喜歡錦兒被發現了？沈寂夜的心瞬時跌落到了谷底，頗有些惴惴不安。

顧錦抬眼認真地看著沈寂夜，深吸口氣，面上顯出幾分糾結來，此事說了之後，沈寂夜是否會生氣，又會如何待自己，他們還會像是現在這樣嗎？

她越是糾結，沈寂夜便越是難熬，不由率先開口道，“錦兒，此事，我，也是身不由己？”愛上她是他的心做出的選擇，他哪裡不知是孽緣，他只不過是怕說了之後，連兄妹都做不成了。

沈寂夜垂下眸子，低聲說道，睫毛帶出的陰影是一片落寞。

“啊？你在說什麼？”聞言顧錦詫異非常，沈寂夜為何會這樣說？

沈寂夜抬起眼眸，看著顧錦的神色中並無鄙夷，更無厭惡，只有一片驚詫，這才驚覺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差點就將最大的秘密脫口而出，幸好，錦兒開口截止了自己的話語，否則，後果他不敢相信。

深吸口氣，沈寂夜眸光一轉，將自己的話語一變，黯然說道，“錦兒，之前賑災之事，我沒能阻止皇上的成命，讓你失去了訊息，錦兒我沒能做到哥哥的職責。”

原來是此事，顧錦恍然大悟，她知曉沈寂夜的為難，自然不會多說，反而勸慰道，“無妨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這時候沈寂夜才反應過來，顧錦從進來開始，就沒有叫過自己哥哥，難道是說？他眸光一亮。

果不其然，顧錦下一刻便緩緩說道，“其實我想說的事你聽了不要感覺詫異，讓我慢慢說完。你知道嗎，其實我並非你的親妹妹，我的哥哥也是月妖嬈，並不是你。”

沈寂夜心中猛然一驚，接著就是狂喜，顧錦並非他的妹妹，那他的喜歡也是光明正大，守護更是理所應當！

然而狂喜不過一瞬間，他眼中的光芒一寸寸的暗了下去，太晚了，她已經嫁人，他能做的也只有守護了。

沈寂夜猛地將顧錦摟入自己的懷抱，貪婪地吸著顧錦身上的幽香，輕聲說道，“錦兒，你不是我的妹妹了，那我們還能如同當初嗎？”他真怕兩人變成陌生人普通人，原本還能趁著顧錦是自己的妹妹多多關心，若是連這層關係都沒有了，他該如何自處？

“當然可以。”回答他的是顧錦堅決斬釘截鐵的四個字。

顧錦向來珍惜每一份真摯的情感，又怎麼會拒絕他對她的好，既然一天是她的哥哥，自然也是一輩子的。她從他的懷抱中抽身出來，笑道，“那我還能叫你哥哥嗎？”

懷抱空了，沈寂夜在心中嘆了口氣，彷彿最想珍惜的東西還是失去了。聞言，他垂下眼眸，神色更顯得黯然，他最想聽的當然不是哥哥，只不過——他想了會，略一躊躇，復而下定了決心，他不能失去唯一可以親近顧錦的機會，抬起眼眸，他很是淡然地點了點頭，摸了摸顧錦的發頂，“當然。”

顧錦揚起了唇角，心情顯得很好，沈寂夜看著便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就讓錦兒這樣幸福下去吧，他守護著就好。沈寂夜的笑容真切起來，澄澈乾淨宛若朝霞下的第一滴露珠。

顧錦將此事說出了，便感覺心頭快慰不少，她無法做到隱瞞真相讓人平白對自己好，但是若是沈寂夜知曉真相後還會對自己一如既往，那她自然會全數回報。

沈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