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聽說,你母親不見了?”
“嗯,前幾天跑出去就沒了蹤影,小修今天去瞧她,才發現人丟了。我和小修在城東找了她一個下午,倒是有人見過她和丫鬟一起離家,只是不知她到底去了哪裡,我看天晚,就把小修送回去,然後回來了。”餘舒鬱悶,這回是她疏忽,沒想過翠姨娘好了傷疤忘了疼,這麼大膽子敢往外跑,早知道就讓燒水的婆子盯著她。
薛睿道:“我派人幫你找找?”
餘舒隨口道:“用不著,她身上沒什麼銀錢,帶著個丫鬟總跑不遠,指不定明天就自己回來了。”
說完,她看到薛睿有些不贊同的表情,方才遲鈍覺得自己這麼說,有些涼薄了,畢竟在薛睿看來,翠姨娘再怎麼不濟,到底是她生母,他可不知道她從來都沒將那婦人當過孃親。
於是揉了揉眉毛,接著道:“我算過一卦,她現在沒事,這幾天都平平安安的。”
其實是她多想,薛睿早將她脾氣摸透,知道她是個將心比心之人,別人先要待她好,她才會對人家好,不肯吃虧,卻也重情重義,何來涼薄一說。
只不過,這人丟了,又不是東西丟了,哪裡能坐視不理呢。
薛睿在她身旁坐下,倒了一杯溫水遞給她,耐性道:“明天再看看,人若不回來,我就幫你找找,即便不出事,也不好讓你母親待在外面。”
“唔。”餘舒考慮到餘小修的心情,便應了他的話,不想再談論翠姨娘的事,就摸了摸空癟的肚子道:
“餓了,咱們先吃飯吧。”
不用多問,她也知道薛睿還沒有吃晚飯,等到她現在。
果然,薛睿早讓人將飯菜準備好,直等她回來,就能開飯。
飯桌上,薛睿同餘舒講起了將要臨近的一樁盛事:
“下個月聖祖祭日,太史書苑每年都會挑幾個人選隨行伴駕,這是難得的好事,你這幾天到書苑去時,記得留意,最好是在方院士那裡打聽打聽,依照你今年大衍試上的名次,八成是可以入選,只怕被那些世家子弟偷偷摸摸頂替了,所以要早做打算。”
餘舒半解不解地問:“聖祖祭日?是哪一天?”
薛睿一看她表情,就反應過來她還不知道這回事,雖說奇怪,但是照樣講給她聽:
“五月初九,乃是安武帝忌辰,自兩百年前便興辦起祭日,每年的這個日子,當今聖上都要擺駕到皇陵祭天,告慰歷代聖靈,為天下黎明百姓祈福,朝中身居要職的官員都要跟隨,聖祖祭日由司天監操辦,當然也有太史書苑一份子。”
餘舒會意地點點頭,道:“我曉得了,後天有方院士的早課,我會探一探他口風。”
伴駕,這可真不是小事情,想不到她這麼快就有機會一睹天子真容,不知道當今聖上,生的什麼樣貌,性情如何。
。。。。。。
茶餘飯後,餘舒才尋著機會提醒薛睿:“大哥,我看你明天要見血光,離那些尖尖角角的遠著點,刀劍不長眼,你避諱些。。”
“好。”薛睿並不細問她如何算出來的,暗自記下明日小心些。轉眼見她要上樓去休息,猶豫來去,叫住了走到門口的她。
“阿舒。”
“嗯?還有什麼事,”餘舒回過頭,一手隨意搭在門框上,一襲束腰的石竹色長衫,倍顯得她腿長腰細,十六歲的年紀,這樣高挑的女子並不多見,身材纖細之人,往往另人覺得嬌弱,她卻偏偏一身骨氣,讓他只是看著,便忍不住的喜歡,忍不住的期盼。
薛睿俊挺的眉眼溫溫煦煦地笑開了,到了嘴邊的話,換了下去:
“沒什麼,你早點睡,記得讓她們給你擦藥。”
罷了,他不想操之過急,壞了眼前這份不言而喻的親近。
翌日,餘舒準備回家一趟,昨天她送餘小修回去,因為天黑,家門都沒有進,心裡頭也有些惦記趙慧,還有那不大點兒的小娃娃。
林福知道她要回府上,早早知會了廚娘,備了一隻四層高的食盒,裡頭裝的都是忘機樓特色的煲湯點心,又把不幾日採購來的番瓜與果子備了一簍,抬到馬車後面的暗箱裡,讓她帶回去。
餘舒早上和薛睿打過招呼,薛睿知道她在整理完那一大箱卷宗之前會一直住在忘機樓,所以不擔心人跑了,又暗自慶幸當初給她找了這麼個事做,留住了人,不然哪能天天照面。
太陽剛升起來,餘舒回到家裡,趙慧看著她高興的緊,打發她去和賀老太太問候了一聲,又把人叫到跟前,她月子沒出,坐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