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桃花也有好有壞,可這禍事裡的桃花劫,是專指的那些爛桃花,因為某一段不合適的異性緣,而引起糾紛或者災劫,是大大的壞事。
“息雯郡主拿十公主的死因作為交換,要大哥答應她一個條件,又說時候未到,莫非——”
“啪!”餘舒手上一用力,便折斷了三寸長短的炭條,臉上是氣笑:
“好你一個息雯,竟是打的這個歪主意!”
憑芙蓉君子宴上一朵金玉芙蓉,便可以自擇婚姻,天賜良緣,息雯若是拿到了金玉芙蓉,那她贈予薛睿,再趁勢提出條件,是吃定了薛睿會因為十公主的事,不會拒絕她嗎?
想象到那一幕情形,餘舒一時間竟不能肯定,若不是今日薛睿對她坦白,知道她可以推算十公主死因,那麼,到那一天,他會不會被逼就範?
餘舒越想越是不爽,揉著酸澀的眉頭,心煩之下,索性丟開斷掉的柳炭條,草草收拾了桌上紙墨,洗淨了手,歇著去了。
夜深濃,天快亮,窗外蟬鳴一起一落,一團小黃毛順著床帳溜到枕邊,黑溜溜的眼珠一閃一閃。
床上人影翻了個身,小聲咕噥:
“你要是敢答應,看我還管不管你。。。”
***
次日,餘舒去了太史書苑,胥水堂裡,見到司徒晴嵐,便取出荷包,將昨天挑出來的一枚棗大的白水晶葫蘆墜子給了她。
司徒晴嵐驚訝道:“給我的?”
“嗯,上回瞧你喜歡,這次養好的就留了一個給你。”
司徒晴嵐拿在手裡把玩了幾下,猶豫過後,還是遞還給她:“這樣貴重的物件兒,我不能要。”
餘舒看她分明喜歡卻不肯收,心想她一定不知方老頭張口問她討要過,就笑著推回她的手,說:
“我樂意送你,又不是為了討好巴結你,只是拿你當朋友,你若不收,就是瞧不起我了。”
司徒晴嵐聽了這話,便知不能再拒,略顯難為情地收下了,心裡卻很受用。
要知道餘舒這個女運算元雖比她小兩歲,但在太史書苑名聲響亮得很,不是沒人想往她身邊湊,而是她不愛理人,自己能與她交好,能被她看成是朋友,誰說不是一件讓人得意的事呢。
“對了,你聽說了嗎,”司徒晴嵐拉著餘舒在席子上坐下,小聲告訴她:
“湛雪元的七品考核過了,下個月初就能到太承司領差了。”
聞訊,餘舒眼神閃了一下,是想起了湛雪元那個靶子的身份。
“既然在司天監任職,那她以後還要到書苑修學嗎?”
“自然是要的,她是今年的新院生,至少要留夠三年,才能離院,除非她是想待在那個七品的位置上,一輩子不動了。”
餘舒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司徒晴嵐就納悶了,原以為餘舒和湛雪元過不去,聽到這樣的訊息,就算不生氣,也不會這麼冷淡吧。
她哪裡知道,餘舒是因為覺得湛雪元給她做了替身,所以同情加上一點內疚,不準備再計較之前的事。
。。。。。。
上罷方子敬的早課,餘舒婉拒了司徒晴嵐一同去藏的提議。
“前幾天有一晚星術課,我落了幾個疑問,準備去請教景院士。”
餘舒不是隨口一說,而是真的要去景塵那裡。不過不是為了請教問題,而是為了打探訊息。
景塵作為十八位院士之一,擁有一處專用的講室,就是花園一角假山上的茶廬。
餘舒不知道景塵今日有沒有課,但是她知道她有課的日子,他十有**會留在書苑。
果不其然,她沿著石梯上到一半,就聽到了茶廬裡的說話聲:
“若不是景院士這些時日關照,我也不可能順順利利就透過了考核,這份謝禮你一定要收下,不然我日後哪裡好意思再勞煩你。”
“放在那兒吧。”
“景院士,後天晚上我要在酒樓宴請,帖子我也放在這裡,你一定要來啊。”
這茶廬裡說話的一男一女,餘舒一聽便知是誰,她不緊不慢地走上去,向裡一看,就見景塵坐在那裡,湛雪元站在那裡,中間桌上擺著一隻豎長的錦盒,盒子上紅紅的一張應該是請帖。
這場景似曾相識,餘舒卻眉頭都不折一下,沒關裡面正在說什麼,站在茶廬外出聲道:
“學生餘舒拜見。”
兩雙眼睛一齊看向了她,景塵先是一怔,而後白淨的臉上化開了一抹淺淺的笑容,又略有一點侷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