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於人,便不在乎他脾氣,上前將手裡包袱放在他面前,一邊解開,一邊道:
“這是百年的桃木根,我要做扇子的材料,你給看看。”
看到包袱開啟,裡面烏金色的桃木根露出來。辛瀝山就停下手上的事,捧到面前,輕輕摸了一陣,然後連招呼都不和餘舒打,就拿刻刀在上面削下兩片。湊到鼻尖吸了口氣,眯眼道:
“好傢伙,這是你剛挖出來的,還是拿風水養了?”
看他神情。餘舒留了個心眼,含糊道:“是養了一陣。”這話半真半假,她不過把這塊木頭放在她養水晶石的風水池邊,並沒有特意照顧。
辛瀝山抬起頭盯著她看了幾眼,突然問:“是誰教的你風水之術?”
餘舒眨眨眼睛,“自然是我師父。”
雖然嚴格說起來,青錚並沒有仔細教過她風水玄學,但是那一套《八門生死決》,讓她獲益匪淺,不僅是讓她衍生出了禍時法則,其中更含有風水要領,就連忘機樓露臺上的風水池子,都是她採納《八門生死決》的五行方位擺弄出來的。
辛瀝山一臉好奇地追問:“令師是何方高人?”
自從餘舒在大衍試上脫穎而出,時常會被人詢問到這個問題,所以回答起來十分流利:
“家師乃是修道之人,山中一隱士,名號不足外道。”
聞言,辛瀝山之前疑惑就有了解釋:原來有這麼一位隱士道長,難怪能教出這樣不同凡響的徒弟,敢和韓聞廣叫板,想必那養物的手段,也是她師父傳下來的。
餘舒則是關心她的扇子能不能做好,於是又問:“辛掌櫃,你看這塊木頭做的了扇子嗎?”
“嗯,可以,”辛瀝山摸著手掌下的木料,感受到這上面濃濃的精氣,刻板的臉上有了一絲笑:
“長九寸五,十六檔,雙面摺扇對吧,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提出來。”
餘舒道:“扇面料子,就給我挑最好的,要不怕水不怕潮不掉色。”
辛瀝山摸著下巴,想了想,道:“你這桃木根扇子,不同尋常搖風之用,配一般宣紙或絹紈,未免糟蹋,這樣,我收藏有一塊寒蠶玄蛹絹,也是奇珍之物,莫說防水防潮,就是普通利器都割不斷,搭上這柄克陰制邪的扇骨剛剛好,不過不能白送給你。”
餘舒聽得心神搖曳,幾乎沒有猶豫地說道:“你若肯割愛,多少銀子我都願意付。”
錢不夠,大不了瞞著趙慧先將小金庫裡的真金白銀墊上,等她的水晶石大賣,再補回去,這奇珍之物,錯過這個村兒,可就沒這個店了。
辛瀝山晃晃頭,道:“銀錢就不必了,換我的寒蠶玄蛹絹你就是拿上萬金我都懶理你一眼,我知道你養有一種奇石,名為水晶,你就拿那個和我兌換。”
聞言,餘舒目光閃閃,沒忙著答應,而是挑高眉毛,道:“辛掌櫃倒是識貨之人,我的水晶石也是獨一份兒的寶貝,你打算怎麼和我換?”
哈哈一笑,辛瀝山伸出一個巴掌,翻了兩下,道:“就你送給我侄女兒的手串,一模一樣的,我要十條。”
餘舒眼皮兒狠跳了一下,想也不想便搖頭拒絕了:“那不行,你當是大白菜嗎,還論斤稱呢,頂多給你兩條玩玩。”
倒不是她湊不出十條手串,不過這玩意兒是她以後的財路,奇貨可居,要慢慢兒地出手,隨隨便便就拿了一堆給人家,那不是爛大街了。
辛瀝山眼皮不眨,又一伸手:“那就八條。”
餘舒暗翻白眼,八條,她還四筒呢,湊一桌麻將得了。
“三條,再多沒有。”
她原以為辛瀝山還要再討價還價,誰知他竟把頭一撇,道:“八條,不給算了,你這扇子我也不做了。”
“。。。。。。”這人真的是三等大易師?打哪兒來的無賴!
提了半口氣,餘舒軟化下來,好聲好氣地說道:
“那就四條吧,我可以給你四個不同的顏色,不過你得答應我不能拿出去送人或者是轉手賣了,要是這樣還不行,那這扇子我只能另找人做了。”
“成交!”辛瀝山一拍櫃檯,笑出一臉皺皮,他討要水晶石是因為興趣與收藏,又不是拿來賣的,餘舒開出的條件他無所謂答應。
餘舒暗自嘀咕:昨天她怎會覺得這人不像個做買賣的,真是看走眼了,好在她也不好唬弄。
她面上做出一副肉疼的模樣,心裡竊笑,真要是他堅持不給她做扇子,她也沒轍,別說是八條,十條也得給。
“要不要寫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