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瞧今日天晴的很,咱們不如過去春瀾河上瞧熱鬧?”馮兆苗看兩個女孩兒都求拜過huā神,便出聲提議,這林子裡姑娘家太多,他甚有些不自在,不想再轉悠下去。
薛睿看出他小心思,用目光詢問兩個妹妹,薛瑾尋自然是沒有意見的,便轉頭去瞧餘舒。
餘舒不好拂了馮兆苗的興致,便點頭說好。
於是一行人原路出了林子。上車上馬,朝離此地不遠處的春瀾河上去了。
***
餘舒原以為今天這第三百三十八章隱患日子,來看雙陽會的人不比龍抬頭那一日的多,誰知到了地方。照樣人山人海,不望邊際。
下車前慶兒給薛瑾尋套上一件短斗篷,遮上寬鬆的冒兜,以免被外頭那些登徒浪子們瞧去了,見餘舒面上一無遮攔,便討巧地從包袱裡抽了一條香帕遞給她。
餘舒搖頭笑笑,拒謝了。她又不是千金之軀,一個易客之身,本就是入世之人,講究自由自在,無需要遮遮掩掩的,這張臉又不是見不得人。
薛睿和馮兆苗將馬匹牽到一棵樹下拴好,留下車伕照看,帶著餘舒她們往河岸邊上走。
餘舒聽到遠處擂鼓聲。好奇問道:“怎麼今天不是huā朝麼,這裡人還這麼多,都不去郊外踏春?”
馮兆苗仰著臉。笑嘻嘻地和她道:“就是今天才熱鬧,你不曉得今日太承司有一科放榜嗎,貴人們都在瓊宇樓下了賭注,等著相個三甲出來呢!”
餘舒不解其意,看向薛睿,後者又詳細給她解釋了一通:原來是雙陽會開始之前,幾位皇子們就早打聽好每一科有望高中的考生們,擬了名單出來,待到雙陽會上這些人才露了面,就派人拿帖子大大方方去請到瓊宇樓下。有乾坤二席掌眼相看,至多留下三人,將名帖張在瓊宇樓中做賭,等到揭榜那天,會有官差前去太承司抄榜,再到瓊宇樓佈告。端看誰人獨具慧眼,相中了良材,便能在宮裡那位面前露臉。
餘舒聽懂了,這不就是博彩嘛,別人賭球賭馬,這裡賭的是人。
馮兆苗忍不住在這裡插嘴“蓮房,你還不知道吧,九殿下請去赴會的那位小師姑,初三易理放榜那天竟然相中的三個人全都榜上有名,更有一位還在三甲之列,讓九殿下出了好大風頭!”
餘舒驚訝“這麼厲害?”
薛睿眸光一閃,點頭道:“水筠姑娘和道子同出一門,乃是龍虎山太一道高足,手段不凡。”
身為太史書苑學子,馮兆苗滿臉羨慕道:“可不是麼,我聽人說她在瓊宇樓上,使得一筒神秘黑籤,見了人就知道是好是壞,有無前程。”
餘舒摸摸下巴,心說景塵師承了懷賢真人的渾天卜術,那水筠小師妹乃是親傳弟子,會有一門奇術傍身倒不奇怪。
想到這裡,餘舒不免記起她那有緣無分的恩師青錚道人,心情微酸,同樣是拜高人為師,可憐她只學了個半吊子。
正在此時,前方爆發出一陣喝彩,有人高喊著“來了來了”人潮突然湧向一個方向,餘舒不知情況,拉緊了薛瑾尋,以防走散。
“這是怎麼了?”
馮兆苗踮著腳脖子,興奮道:“是報榜的人來了,我去看看!”
說完就猴急地躥了出去,薛睿倒是沒有動彈,依舊跟在餘舒和妹妹身邊,避開人群,走到河邊一棵柳樹下站定,對她們道:“我們在這裡等他,前面人多,你們兩個女子,就不要去擠了。”
餘舒點點頭,看到一旁有捏泥人的藝人,就和薛小妹上前去挑選,並不怎麼關心瓊宇樓那邊的情況。
***
黃昏時分,回程的馬車上,餘舒趴在窗子邊,看著騎在馬上的馮兆苗手舞足蹈地講著白天在瓊宇樓所見。
“官差們抄了榜書回來,就在樓下的臺子上回報,風水一科總共有六十來個人晉師,從榜末到頭甲,監官們取了瓊宇樓中的幾張名帖一一對照,你們猜怎麼著!?”
馮兆苗陡地拔高了聲音“九殿下那裡,竟然相了個榜首出來!當時瓊宇樓就炸了,那位榜首恰巧就在樓外面,被請到臺子上說話,因為只有九殿下掛他的名帖,遵照祖宗規矩,當場就拜成了九殿下的門人,我看著其他幾位貴人們眼睛都紅了!”
怎麼能不眼紅,大衍三年一試,六科榜首的地位比同殿上探huā郎,定出身為當朝大提點的門生,不出意外,將來出入司天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能光明正大地收為己用。可不是撿了個大便宜麼!
餘舒泛著嘀咕,猜測這八成又是那水筠師妹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