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她一個大鴿子;好在太史書苑裡是個好地方;十八位院士各有所長;討好一兩個就夠她獲益匪淺。
“你有打算就好。”
說完這件事;馬車就到了忘機樓;兩人像往常一樣從後院入內;各自回房打理乾淨。
餘舒讓侍婢重新梳了頭髮;下樓找薛睿;一進屋就看到他坐在桌邊;手舀著幾張紙在翻看;神情嚴肅。
餘舒若有所覺;將身後屋門關上;走過問道:“查出來了嗎?”
拜在景塵名下的三十餘名院生;同死的曹幼齡有過交集;又精通面相者。
薛睿將紙張放下;一拳壓上;沉聲念道一個人名;正如餘舒先前所料:
“只有她一個。”
“就是她了。”
確認了這一點;薛睿便順勢分析下:“照我們之前的猜測;兇手是針對景塵進行陷害;紀星璇有嫌疑也不為過;畢竟紀懷山畏罪自盡那件案子;便是由於景塵而起;她因此心生怨懟;想要藉機報復。可是——”
他話鋒一轉;眼中流出疑竇之色:
“動手殺人的顯然不是她本人;若說她是主謀;便是買兇了。僅憑一張字條;根本無法冤枉景塵是兇手;最多是讓他被人懷疑;加之景塵貴為道子;這件案子最後若抓不到真兇;也萬不會以景塵充數。這麼一來;她害死曹幼齡;就只是為了往景塵身上潑一盆髒水;你覺不覺得太小題大做?”
紀星璇又不是失心瘋殺人魔;相反來說她聰明的很;也理智的很;有必要為了敗壞景塵的名聲;冒險買兇殺人嗎?
餘舒面露思索;在他對面坐下;慢慢道:“我上午在書苑裡;看到紀星璇和景塵兩人同行。”
薛睿意外地抬起眼皮;緊盯著她的臉色;第一反應是擔心她會難過;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眼睜睜看著她曾經為那個男人赴湯蹈火的。
餘舒想起來那一幕;便不由地皺起眉頭;沒注意到薛睿異樣的目光;遲疑地告訴他:
“我也覺得奇怪;她一方面暗算景塵;一方面又接近景塵;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薛睿眼神一閃;抬手蹭了蹭下巴;忽然站起身;在屋裡走動了幾步;隱約想起了某種聯絡;正抓不住重點;便聽餘舒突兀地一拍桌子;回頭便見她驚然之色:
“會不會是之前陷害景塵的那一夥人同紀星璇勾搭上了”
薛睿茅塞頓開;兩眼閃爍地望著她;壓低了聲音蘣她說道:“所以紀星璇或許不是主謀;她只是個幫兇。”
餘舒有些激動的點點頭;站起身。景塵身份大白之後;日子太平;她差點忘記還有當初給景塵銀針埋穴的那一夥人在暗中窺伺著。
這麼一來;就解釋的通了;曹幼齡不是紀星璇要殺的;所以心腸本就夠狠的她;並沒有一個兇手該有的忐忑;最關鍵是;曹幼齡死了;沒有人能證明是她將那張字條交到她手上的;她大可以高枕無憂;冷眼旁觀
“可惡;”餘舒想通這一點;又不禁懊惱:“沒有真憑實據;僅憑我卜算的結果;根本就無法指認她;不然你們大可以將她捉回;嚴刑逼供。”
大安朝是風行易學不錯;可是判案抓人講究的是真憑實據;就連景塵被薛睿派人監視;也是有那一張“字條”作為證據在。
相比較餘舒的懊惱;薛睿此時卻有懈難;不為別的;只為這樁殺人案背後;可能會有更大的牽扯——
年道子遭人暗害一事;皇上已經交給寧王調查;然而幾個月過;一無進展;現在卻讓他發現端倪;這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先不急;”薛睿冷靜地對餘舒道:“這還只是猜測;我們冒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你不是說紀星璇有意接近景塵嗎;果真她背後有人;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動作;我們暫且靜觀其變;等她露出馬腳。”
餘舒欲言又止;靜觀其變是好;可是夏江敏的夢;預示著不久之後會再有人遇害;她直覺那個穿著粉紅常服被推下樓的女子;同現在這件兇案有所關聯;說不定還是這一夥手段兇殘的人下的手。
她很想將自己的擔心告訴薛睿;讓他一起想想對策;然而無從解釋她是從何得知的;“判福禍;斷生死”;這是易學登峰造極之後才有的通天本領;不能將夏江敏滾來;她也無法牽強謊稱是她的卜算結果。
薛睿看她表情不安;誤會她是在擔心景塵的安危;心裡一陣羨慕能被她惦記的景塵;卻還是安撫她道:
“你不必擔心景塵;他現在天子腳下;有皇室庇護;出再大的事;也有人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