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一模一樣的院子連在一起,環著這座涼亭,你從那間院子出來,再進到這間,自以為迷了路,又退回去,再走一遍,不迷路才怪。”
餘舒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是瞧見她和餘小修半天了,卻任由他們在這裡兜了一大圈,看夠了笑話,才出聲指點。
她暗中翻了個白眼,對此人印象大打折扣,沒再囉嗦什麼,說了一聲“多謝相告”,便拉著餘小修走了。
那青年並未阻攔,站在亭子上看他們走遠,才搖搖頭,重新坐下翻看棋譜。
餘舒知道這院子裡的蹊蹺,很快就摸到門徑,和餘小修走了出去。
路上遇到辦差的普通官員,又問了一遍考生去回筆的“肅勉樓”在哪裡,這回遇上好人,那官員十分熱情地提出帶路,將他們領到地方才離開。
不知是否故意安排,餘舒被一名小吏帶進樓中,在茶室裡等了一盞茶的工夫,便被叫出來,告訴她今日主事她回筆的高官竟然是那一位任少監。
“少監大人到了,餘姑娘請隨我上二樓去。”
餘舒對任奇鳴的印象極差,一想起他,至今沒有好利索的小指頭就跟著疼起來,不怪她小心眼,任誰好端端坐在自家鋪子裡喝茶,卻被五花大綁地抓走,不問青紅皂白地嚴刑逼供,差點屈打成招,之後都不會輕易原諒那個主使者。
況且那任奇鳴應該也對沒什麼好感,畢竟因為她,景塵當時曾經威脅過他,要擰斷他一根手指的。
“煩勞這位大人帶路了。”餘舒彬彬有禮地對待那位引路的官員。
對方卻朝她謙虛一笑,道:“我只是一名小小史簿,當不得一聲大人,敝姓趙,你叫我趙史薄就是了。”
餘舒滿以為司天監的官員個個眼高於頂,性情古怪,好像之前在涼亭裡見到的那個青年,誰想之後遇到的兩個,都是這麼熱情好說話的,一時間對司天監內部有所改觀。
“那就多謝趙史薄了。”
餘舒讓餘小修乖乖在茶室裡等著她,跟著趙史簿上了樓,在二樓大廳裡見到了任奇鳴。
“少監大人,今歲奇術一科的秀元餘舒到了。”趙史簿面對著任奇鳴,明顯的恭敬十分,躬著身子低頭稟報,好像說話都不敢太大聲音,足可見其威信。
有過之前那次夜審,任奇鳴再和餘舒面對面,似乎並不顯得尷尬,任奇鳴依舊一臉嚴肅,打量了她一眼,便讓趙史簿退下了,指著一旁窗下的空椅子,對餘舒道:“坐下,三甲還有一名沒來,等他到了,我再一起問話。”
餘舒樂的裝傻,能不與任奇鳴交惡,當然是她求之不得的,於是就老老實實坐在椅子上等人。
奇術三甲,沒有魁首,就只有她這個秀元,還有一名香郎,香郎還是她認識的文少安。
不知道待會兒任奇鳴會提問他們什麼,會不會為難,餘舒想著想著,偷偷抬眼看了一記任奇鳴,剛有點擔心,就聽上頭冷不丁一個聲音飄過來:“放心,本監不會與你一般見識。你這個秀元是太書親點的,只要那張卷子不是別人替你答的,你這一科的秀元頭銜便跑不掉。”
最快更新,請收藏。
第三百六十六章 託你的福
餘舒和任奇鳴沒有話說,眼觀鼻鼻觀心地與他坐在一室,心裡盼望著文少安早點到場,趕緊回筆了事,拿了印章走人。
興許是她的盼望起了點兒作用,等候不多時,大廳門口便見了人影,趙史簿領著一名衣衫素舊的少年人入內。
餘舒只望了一眼,就認出了文少安,實在是對他瘦精幹巴的樣子印象太深。
“少監大人,奇術一科三甲香郎,文少安來回筆。”
文少安也看到了餘舒,只愣了一下便回過神來,目不斜視,微微垂首,規矩地朝任奇鳴躬身拜候。
“坐,”任奇鳴並未有對眼前這個文家子弟多感興趣,表情冷淡地指著餘舒對面的座位讓他坐下,轉頭示意趙史簿退出去,將廳門帶上,不許人打擾。
“今年大衍奇術一科並無魁首,三甲就只有你們兩人,”任奇鳴公務繁忙,不打算多在這兩個小易師身上多浪費時間,開門見山地對他們講道:“你們的卷子我都看過,沒記錯的話,文少安應試所用的奇術,是出自北方文辰家傳的‘悟字決’。耳聞文辰世家的‘悟字決’傳嫡不傳庶,算起年紀,你應該是第七代的傳人,不知令尊乃是文家哪一位公子?”
“。。。家父早些年間就已過世了。”文少安低下頭,聲音低沉,卻沒有正面回答任奇鳴的問題。
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