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子們要在雙陽會上分出個高下,這算學,就是最後一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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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上午就這麼打磨過去,餘舒對於今天的榜單還是有所期待的,一來不想紀星璇再助寧王奪三甲,二來是想知道她到底能考個什麼名次,保守估計是前十,真能衝進三甲,那就是大喜了。
午時前科,江上擂鼓,負責監督今日揭榜的兩名御史與以往一樣站到擂臺上,將昨日密封的幾位皇子所選名單公佈。
劉曇側耳聽著,果然在劉灝的名單,三人中就有韓聞廣老先生的兩名親傳弟子,與賀蘭愁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知肚明。
八皇子劉鴆不像劉曇這麼忍得住,隔著幾張桌子向劉灝抱怨:“我就說怎麼請不動韓老先生的弟子,原是讓七哥捷足先登了。”
劉灝爽朗一笑,扭頭看了一眼紀星璇,見她輕輕點頭,證明把握,不禁心中愜意,彷彿勝券在握。
再轉目望了望劉曇平靜如水的樣子,劉灝目光閃爍,突然朗聲相對:“九弟,今年大衍試就剩下最後一科,七哥就與你在此分出個高下,如何?”
劉曇始料未及,微微皺起眉毛,雙陽會到這裡,他已經如願以償,再下去,不論勝負,他都無所謂了,可是他七哥劉灝不一樣,贏了,風頭卻早就被他分了,輸了,就等於不敵幼弟,那是要顏面掃地的。
劉灝卻在此時公然提出與他分勝負,越過了其他兄弟,沒有劉鴆和劉贍墊腳,劉曇贏則可喜可賀,輸則是不自量力,前面的辛苦都白費了。
劉曇飛快地衡量利弊,決定拿話敷衍過去,在這節骨眼上不能和劉灝硬碰硬,然而劉灝接下來一句話,就把他還沒出口的聲音堵了回去——
“都說九弟在山中養病數載,性情穩固了,怎麼行事卻還似兒時那般畏畏縮縮!”
三樓上突然一片安靜,劉曇臉色一變,盯著笑眯眯說出這話來的劉灝,讓他慢慢勾起了嘴角,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著他一拱手:“七哥又說笑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推讓了,你我兄弟兩個,便在這一場分個輸贏。”
滿朝之上,少有人不知天子喜怒,最是欣賞那些智勇雙全者,相反就最厭惡那些行事畏縮之人,若要劉曇落下這個話柄,便是贏了雙陽會,也要吃個暗虧。
劉灝這樣爭勝的手段並不光彩,可是他作為兄長,劉曇始終弱上一頭。不能挑明瞭指責,只能忍辱答應。
劉灝目的得逞,面露愉色:“哈哈,這才痛快。不論勝負,今日雙陽會散後,我們兄弟都要去喝上一杯!”
他們二人做了約定,劉鴆和劉贍瞬間成了襯托,劉鴆心中不滿,暗罵了幾句,卻沒有將不快表現在臉上。
餘舒眼見著劉灝拋線。劉曇不得不上鉤,又一次感嘆於這雙陽會上的明爭暗鬥。
以她的立場,自然是十分希望看到寧王栽跟頭,所以對今日的榜單,又多一種期待。
時間飛快過去,瓊宇樓上的眾人也因為劉灝和劉曇的賭約,一個個精神十足,一聽說江岸上有快馬馳來。便紛紛離席站到欄杆旁等著,儼然是迫不及待知道結果。
餘舒和辛六也靠著欄杆,望著樓下情形——
抄榜的下馬躍上擂臺。將沿途密封的榜文呈遞給御史大夫,兩名御史檢查過後,相互推讓,由年長的那一名出面公佈:“兆慶十四年大衍試三月春榜第六科算術,登榜者共計六十四人——第六十四名。。。”
六十四人,百人榜中,算是一個不多不少的人數。
辛六湊近了餘舒和她咬耳朵:“我前些天聽祖父說,今年這算學一科相當的難考,題目出的歪極了,按照歷年規制。答對六成題目的才有機會上榜,非要能算無遺漏的才有榮登三甲的資格,說不定這一榜的魁首也是個空缺呢。”
餘舒一手託臂,手指點著下巴,聽著御史宣讀名次,心說她倒是將所有題目都答上了。就不知有幾個比她更厲害的。
御史唸到第四十九名時,劉鴆驚喜地站起來,確認是中了一名,得意洋洋地朝四周拱手。
接著唸到第三十九名時,劉曇名單上的第一個人出現了,對此,劉灝一點都不著急,反而笑吟吟地恭賀劉曇。
這個時候劉曇還能沉得住氣,可是好運今天似乎並不在他這裡,名單上剩下的兩個人選,並沒能多進幾名,分別在第三十一名,第二十二名時出現。
雖是三人都在榜上,可是劉曇底牌全無,而劉灝那邊,韓聞廣的兩名弟子一直沒被唸到,顯然排名靠前,落榜是絕無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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