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睿拿起一張紙條看,只上見面草草記著:銀五十兩,米十六石,油三十斤,蠟一百條。。。。。。
這顯然是她每月食祿了。
再拿起一張,上面寫著:卯時起床,辰時吃飯,巳時上班,午時休息,未時上班。。。。。
這是日程,薛睿抬頭問:“何謂上班?”
餘舒看他一眼,“就是上衙門去幹活賺錢。”
薛睿點點頭,沒有追問她為什麼這麼記。
他將她記錄的條子一張張看完了,整理起來,從茶几底下拿出一隻空的香袋放進去,遞給她,道:
“其實等你上任以後就知道了,司天監雖然人員眾多,卻沒那麼嚴厲,坤翎局上下十餘個人,你一天就認得完,瑣事全部交給下面的人去做,要緊的事就記下來,回頭你再抽查他們進度,遇上難辦的事,就。。。就上報給右令官。”
薛睿教給她一些簡單的為官之道,最後一句話,說的有些咬牙。
餘舒聽出來他話尾,忍不住“噗嗤”一笑,奪過他手中扇子,朝他使勁兒扇了幾下風,口中道:
“你別上火呀,這天兒熱,再氣出個好歹來。”
薛睿卻是有點窩火,昨天景塵上餘舒家去宣讀任命書,他當時沒多計較,回去以後,越想越不對勁。
景塵這個右令官得來毫不費力,上任不幾天,餘舒就被提拔做了他的下屬,還是大提點親自認命,分明是有意撮合他們倆個,給他們創造機會。
他一向以為司天監的大提點是個高深莫測之人,心機城府與他祖父相當,怎麼就沒發現,這人也會像三姑六婆一樣,做起拉媒牽線的事體,毫不手生。
他自認心胸還算寬廣,難得腹誹,看著餘舒嬉皮笑臉不以為然的樣子,越發的感覺不好了。
“我說正經的,你別不當一回事,”薛睿蹙眉道:
“我不怕你對景塵心軟,就擔心你這樣一路順風順水下去,再和他牽扯到一起,會惹來那一夥逆賊的疑心,伺機向你下手。”
餘舒笑容一斂,輕聲嘲諷道:“誰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大提點會讓我在景塵手下當官,或許就是要拿我這個正牌引蛇出洞呢。”
薛睿沉吟道:“果真這樣,你更要小心為妙,聖上雖然派了人手在周圍看護你,但那些人手段隱秘,又詭計多端,就連景塵這等功夫強硬的高手,都著過他們暗算,你一個女孩子,真遇上什麼危險,逃都逃不脫。”
餘舒見他臉色不好,顯是想到了她被人識破身份的危險處境,心中雖也憂慮,但還是故作輕鬆地拍拍他肩膀,道:
“大哥忘了,我是幹什麼吃的,有了危險我比誰都早知道,最不怕的就是暗算。”
薛睿聞言,臉色才好看一些,想想又道:
“你不是要遷居到城北嗎,明天帶我去看看你那宅子建的如何,我再到供人院去,給你挑一些身家乾淨的護衛,守好門戶,最好是找個武功高強的女子,隨身跟著你,我才放心。”
餘舒也以為這件事很有必要提上日程,不過明天不行:“明日是左判辛雅壽辰。他請了我到左判府上做客,咱們後天吧,怎麼大哥沒接到邀請嗎?”
薛睿搖頭道:“辛府的帖子我也收到了,不過,祖父才與他生了間隙,我不便前往,就不陪你了。”
“嗯。”
還好倆人都不是那種你儂我儂成天都要見面的男女,不然他們那點事,瞞都瞞不下去。
***
辛雅做壽這天,餘舒不早不晚地去了辛府。那天一句戲言。辛六還真在大門口等著她,見了人便拉進去,幫她拿著帶來的賀禮,過大門連請柬都省的往外掏了。
因為景塵是到餘舒家裡發的文書。是故餘舒當上女官的訊息。到今天還沒怎麼傳到外人耳朵裡。
辛六一看就不知情。不然準保拉著她嘰嘰喳喳個沒完,不過這會兒她也沒讓餘舒耳朵清靜,帶著她進了酒席。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就開始咬耳朵八卦:
“你看見沒,那邊那個戴銀腰帶的胖子,就是馮兆苗的大哥,將軍府的大公子,你別看他長得那麼喜慶,人可兇了,聽說他帶兵去西北打仗,一天殺十幾個人,還把人血都放幹了,當成墨汁寫字。。。。。。”
餘舒今天來就是走個過場,也沒想著借這場合和什麼人結交,便很配合地坐在邊上聽她講那些胡編亂造的謠傳。
也是這樣,本來聽說今晚上女運算元會到場給辛老爺子賀壽的客人們,一直到開宴,愣沒發現躲在角落裡的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