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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舒聽到這裡,暗自咋舌,看來這同朝出了兩位易子,也不是什麼好事,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就是這個道理。
“所幸當年天子深明事理,未有聽信小人讒言,而是詔令司天監,修建了太史書苑,讓南北易客在大衍試後,擇可教之人收入其中深造,同學一處,化解干戈。”
餘舒神色一正,暗道那位皇帝手段高明,這麼一來,管你是南是北,凡是可造之材,到了京城,進了太史書苑都得統一教化,既解了南北易客各自為政的窘境,又強固了司天監的地位。
夏明明舔舔嘴唇,低頭喝了一口涼掉的茶水,微微出神道:
“幾十年前,夏江和文辰兩位先人去世,兩家門庭漸不如昔日鼎盛,表面上仍為南北易客代表,每一代也曾出過一兩個人物,卻再無當年易子風采。於是乎,為振作門庭,從我祖父那一代起,就開始派遣族中子弟到深山求道,然而我們夏江家香火併不旺盛,到了我這一代,同輩六個姐妹,就只有一個堂弟繼承香火。”
餘舒摸著下巴,想起方才偷聽,那個夏江四小姐說什麼到龍虎山求道的話。
“到山中求道,吃苦不說,或許連道家山門都不能進入,曾祖父訂下規矩,凡我夏江家的子女,被派去山中求道者,如一無所獲,則不得返家,是故就有族人老死在外,更有不堪忍受的脫離家中。當時我年幼無知,差點害的四姐替二姐代過,我們姐妹關係向來不和,她會怨恨我也是應該的。”
餘舒聽得出夏明明的聲音後悔難過,多少有點兒同情,生在這樣一個家族中,碌碌無為就是錯。
正要出聲安慰她,餘舒忽又覺得哪裡不對頭,還記得在山林中餐風露宿時,夏明明口口聲稱自己是“夏江家的廢物”,可這些日子相處,夏明明分明是一個資質上佳的好苗子,好好學易未必沒有成就,即便是夢人生死無用,也不至於是個廢物吧,難道她家中同輩人,個個都是她四姐那樣的奇葩?
“明明,我問你啊,你家裡頭還有姐妹在太史書苑學易嗎?”
夏明明不知餘舒試探,搖頭道:“只有我四姐考了進去。”
怪了,餘舒摸摸下巴,狐疑地看了夏明明一眼,心中隱約有種猜測,藏不住,便問了出來:
“明明,你們家裡人,除了你,還有別人能夢到後事嗎?”
聞言,夏明明愣了下,視線閃躲,聲音不自然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她這表情,餘舒已經知道了答案,礙於這是人夏江家的秘密,就沒有追問下去,哪怕心中好奇地不得了:
原來這夏江家不只夏明明一個人的夢有解,只不過她這個最雞肋罷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餘舒捏了桌上盤子裡一塊點心放在嘴裡,站起身道。
夏明明道:“回家?可是我四姐她——我還沒和她說好呢。”
“那你打算在這兒過夜?”餘舒道,“要我說今天你應該是見不著她了。”
就憑之前夏明明那四姐走時候的氣憤樣子,她們兩個見面也是吵架。
夏明明著急道:“那怎麼能行,我沒夢到她具體哪一天出事。萬一就是今晚怎麼辦?”
餘舒拍拍她肩膀,有恃無恐道:“你不是說事發在下雨天嗎,放心吧,這不是有我呢,告訴你最近三天都不會下雨,你明天再來勸她。”
“對哦,阿樹你晴雨算的最準了,”夏明明面上露出一點喜色。繼而又不放心道:“你確定沒記錯吧,今天不會下雨?”
“確定一定我還肯定,行了吧,走走,早點回去還能趕上做飯。”
餘舒不由分說拉著夏明明朝外走。到樓梯口就被小二笑臉攔住了:
“二位客官這是吃好茶了麼,您看是不是把帳給結一下。”
餘舒道:“結賬?我錢給過了啊,我就點了一壺雲片,當時就把錢給你了。”
小二伸長手指著她們身後頭的雅間,“小的是說那一桌。”
餘舒皺眉,扯著夏明明湊耳道:“你四姐點東西沒給錢?”
“好像沒。”
餘舒暗叫倒黴,扭頭詢問小二:“多少錢?”
“承您惠顧,一壺大紅袍。四樣點心,統共是五兩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