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青道:“天一亮就走,怎麼爬睡過頭?哈哈,不打緊,到時候我會讓人敲門喊你們,不會把你
們兄弟倆落下的。”
餘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就麻煩你了。”
“去吧,趕一天路你們也累了,吃了飯早點休息,”畢青拍拍她肩膀,就先下樓了。
餘舒回房問餘小修想吃什麼,就下樓去找小二,點了兩個菜兩碗白飯,讓人送到樓上,是怕這時
候人多手雜,屋子的包袱會被誰順手牽了。
六月的晚上有些悶熱,餘小修和餘舒穿著汗衫一東一西,頭對著腳躺在床上,身上只蓋了衣服,
金寶被拴在床腳下。
餘舒原以為頭一天出遠門,她和餘小修都會睡不著覺,哪知道挨著枕頭,和餘小修說了幾句話,
他就沒聲音了,她打了個哈欠,不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餘舒睡到有人來敲門才醒,應了一聲門外,看看窗子外頭朦朧的天色,
拿腳蹬了蹬餘小修,把他也叫醒。
在樓下吃過早點,一行人就再次啟程上路,馬車上,同精神飽滿的姐弟倆相反的,是夏明明陰鬱
的臉色,一看就知道是昨晚上沒休息好。
早上起的匆忙,沒空卜一把,餘舒從荷包裡掏了三枚銅錢,在茶桌上擲了兩次,問今日運程吉凶
,兩次卦象大差不差,是小吉。
夏明明被馬車搖的昏昏欲睡,看到餘舒動作,眼睛一亮,驚奇地脫口道:“你會六爻卜卦?”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上救人
“你會六爻卜卦?”夏明明一臉驚奇地看著餘舒丟在桌子上的三枚銅錢。
餘舒眼皮掀動了一下,佯作不解地歪頭看她:“你說什麼?什麼六要?”
“六爻啊,你方才不是在卜卦嗎?”夏明明指著桌上的銅錢,有些期待地看著她。
餘舒搖頭道:“我拋著玩呢,怎麼這個樣子還能卜卦嗎?”
聞言,夏明明神色立刻變得失望,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沒答她的話,低頭去想事情了。
餘舒衝抬頭看她的餘小修比了跟食指在嘴唇上,餘小修會意地點點頭,他們現在的身份是行七的侄子,離京還遠,最好不要有引人懷疑的地方,再橫生枝節。
餘舒收起了銅板,瞧瞧悄悄觀察看一會兒低頭打瞌睡的夏明明,眼裡閃過疑竇,青錚教給她的六爻斷法,是極少數易客才有機會接觸到的一門易學,夏明明怎麼會瞧出來?
想不出,餘舒就收起了好奇心,掏了一本演算用的冊子,一把算盤,還有裴敬找人給她燒製的柳芯炭筆,放在膝上寫寫算算。
因為離家了義陽城,在路途中,走之前做的晴雨表就沒了用處,每到一個地方,餘舒都要重新算過才會準,這便是東邊晴時西邊雨,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陰晴。
商隊大約是每行一個時辰,遇見了易館和茶棚,都會停下來歇歇腳,墊墊肚子,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城鎮。
如此平平安安,又過去三天,商隊順利抵達了河口,準備換成水路。
餘舒早兩天就和畢青打聽過路程,知道他們這一行中間要坐船走上幾天,夏明明卻是剛發現的樣子,被人喊下車,看到河岸上停靠的那兩艘船,臉色一變,氣沖沖地去找畢青。
餘舒這幾日經歷了太多第一次,第一次住客棧,第一次坐茶攤,第一次在馬車上吃乾糧,第一次蹲在樹後頭小解,這又是第一次見到古代的船隻,不是城裡小河口上的小舟,也不是湖裡頭遊的畫舫,而是有兩層樓高的大船,高桅巨帆,長漿一支支掛著褐黃色的木製船身上,幾個身材壯實的水手正站在甲板上向下頭打手勢。
餘舒跟在商隊後頭走到河岸邊,仰頭看了半晌,約莫著這船還是挺結實的,才拉著餘小修,從鋪板上小心翼翼地上了船——
據她所算,今天晚上有一場雨,越往北的方向,雨勢越大,那樣的天氣,小船根本就不能出航,大船還好,她昨天試探著問過畢青,畢青很有信心地告訴她,他們的貨船是泰亨商會重金打造的,即便是遇到暴雨天氣,也能平安靠岸。
餘舒倒不是信了畢青才上船,兒是信自己的卜卦,她的八字不管用,但餘小修的八字卻沒有問題,用禍時來算,餘小修這一路上都會平平安安的,那她於他同行,大人就平安無事
不管夏明明有多不樂意,她還是同餘舒他們一起坐上了船。貨物大部分放在船艙底層,船樓上有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