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樹,你聽到我說話嗎,做什麼不理我。”
餘舒正在整理榻上的新衣裳,扭頭看著衝進來質問她的夏明明,神色不變道:
“門關上。”
“哦。”夏明明關了門,落上拴,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麼這麼聽話,蹬蹬蹬走上去,氣沖沖道:“和你說話呢,你別想和我裝傻,你們之前就認識景塵吧,到底怎麼回事?”
“過來洗澡。”餘舒抱著換洗用的內裡汗衫,一手拉住夏明明的手腕,拉著她進了內室。
進了室內,看到屏風後頭冒著熱氣的大浴桶,一扭頭見餘舒已經開始解衣裳,夏明明立即就把剛才要說的話全都忘在腦後,結結巴巴道:
“你、你和我、我一起洗?”
餘舒白她一眼,“不然呢,你打算用我洗過的水?趕緊的,你身上都快要餿掉了,先站外頭衝乾淨,等下給我擦背。”
……
於是乎,夏明明暈暈乎乎地跟著餘舒一起洗了澡,小半個時辰後,頭重腳輕地從屏風後出來,躺在床上,看餘舒套上長褲短靴,盤起髮髻,神清氣爽地出了門,到最後她都沒能問出個所以然。
***
餘舒離客棧稍遠的一間大醫館裡請了坐堂的老郎中,直接用馬車把人載回客棧裡,引到內院樓上,為景塵診斷。
對於景塵身上的傷情,餘舒編了一套說辭,應對了那老郎中的驚疑。
“令兄想是受傷時未有及時救治,延誤時機,虧了精氣,他現下氣血不足,經脈陰寒,所幸他身體底子好,想是練過功夫,身有內力護體,才不至於壞了臟腑,毀了經脈。這內傷之症,老夫無能為力,只可開一張溫養的藥方,且慢慢調理身體吧。”
聽完這診斷,餘舒鬆了口氣,她看著景塵沐浴後,雖沾上些氣色,仍難掩虛弱的樣子,恍然回憶起初見時,他踏月而來,翩然自如,一身世外,不染紅塵光景,心情驀地沉重。
曾經那樣的來去自如,現在卻成了寸步難行,走幾步路都要喘氣。
餘舒將老郎中引到一旁,悄聲問道:“您是說他還受了內傷嗎?”
老郎中慢聲道:“老夫行醫多年,也曾遇過一些江湖人士,悉聞習武之人身體強健,單是皮肉傷,並不會至於如此,無非是內傷,才會導致氣血虧空,身體虛弱,公子若是識得其他武人,不妨請為令兄療傷,輔以湯藥,當有事半功倍之效,相信不出三個月,令兄就能痊癒。”
餘舒追問道:“那要是找不到人為他療傷呢?他得多久才能好利索了?”
老郎中想了想,道:“若調理得當,快則半載一年,久則三五年休養,且不可再輕易動武。”
餘舒沉思片刻,謝聲道:“有勞郎中,請你給開方子吧,待會兒我送你出去,順道抓藥。”
當場開過方子,餘舒一味味詢問過藥材功效,景塵坐在床上,看著她的方向,耳尖輕動,眼神黯下。
餘舒親自送老郎中回醫館,抓藥後,又在街上採買了一番,再回到客棧,已經是傍晚。
四個人吃過晚飯,餘舒讓餘小修和景塵早點休息,自己則同夏明明引亮了燭臺,在書案邊並排坐下,取了一把銅錢,鋪開紙墨講解,開始教她六爻入門的口訣。
夏明明本就有易學功底,甚至比餘舒還要紮實,餘舒教她並不費什麼力氣,用了半個時辰教授她基礎的卦眼,就讓她自己琢磨,叮囑她打更便睡,就自己回內室軟在床上。
夏明明總算涉足夢寐以求的易術,整個晚上興奮的睡不著覺,餘舒一整天累得夠嗆,挨著枕頭就睡過去,全把外面叮咣叮咣的擲銅板的聲音當做背景。
第二天醒過來,她睜開眼睛看看對面床鋪未動,披了衣裳出去,見夏明明兩眼通紅地坐在桌邊,便皺眉道:
“你一夜沒睡?”
夏明明揉揉眼,緊抓著手中的銅板,衝她興奮道:“阿樹,這真的好有趣,我把你昨天教我的都弄懂了,你接著給我講別處吧?”
餘舒不悅道:“你先去睡覺,休息好了再說。”他們從小鎮坐了一夜車到開封府,昨天方在客棧住下,算算時間,這丫頭有兩夜沒睡了。
夏明明撅嘴道:“我不想睡,你快教我嘛。”
看她不聽勸,餘舒臉一沉,道:“勤奮是沒錯,急功近利卻不可取,感悟六爻最需寧靜致和,戒驕戒躁,你若是這樣,即使教會你,你也用不了,那我何必白費功夫教你,你不要學了。”
夏明明一聽就變了臉,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坐的太久,下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