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舒打了個哈欠,“我想算算看,有沒有法子算到那擋厄石丟哪兒了。
聽她說法,景塵不解地問:“你不是說早就丟了,隔了這麼久·如何去找?”
“找是不好找,但是能算啊。”
一提這個,餘舒來了精神,問都沒問景塵怎麼這個時辰起床,她怕把屋裡面睡的餘小修吵醒,就飛快地把桌上丟的到處都是的草稿收攏,撈了椅背上的外套,小聲對景塵道:
“等我下,出去和你說。”
景塵看著眼前窗子從裡關上,稍後,就聽見大屋門響,扭過頭就看到餘舒披著衣裳走出來,背掩上門,朝他招招手,景塵會意走上前。
餘舒推開了夏明明原先睡的那間屋,點亮了燈,同景塵在四角茶桌邊坐下,把燈往手邊一放,就捧著那疊拿來演算的稿紙,指著上頭向景塵解釋道:
“你瞧,這是你給我黃霜石的前後日子,這是我大概弄丟它的幾天,這石頭不是人,沒有八字可尋,找起來當然是麻煩,但是它也不會沒有腿自己跑了不是,先不說它丟在那裡,它是從我身上丟走的這能肯定吧。你知我會用銅錢問卜己事吧,我晚上求了好多遍,先問它遺在何方,卦象十中有八皆是指南,這便是說能從我身上問卜,我又卜它能否找到,卦在五五,這機率就有趣了,若說不能尋,差一點也要是個四六,但¨。”
餘舒講到自己擅長的機率和估算,兩隻眼睛興奮地冒綠光,也不管景塵是不是聽懂她在說些什麼,一股腦兒地把她一夜想到的全都道了出來,其實是想理一理思路,自說自答,連句插話的餘地都沒給景塵留下。
好在景塵不是喜歡追根知底的人,她的話,聽懂就是聽懂了,聽不懂的就跳過去。
“所以說,這擋厄石被我弄丟了,不是沒處找,就是這樣,我說的意思你明白嗎?”等餘舒好不容易講痛快了,才給了景塵一句說話的機會。
其實景塵並不很介意那擋厄石能不能找到,畢竟他什麼都不記得,只憑夢中言語,無從體會它的重要,但見餘舒這麼興致勃勃的樣子,便把這些話壓下未講,而是配合地問道:
“你是說,你已經有辦法了嗎?”
這句■倒是問的一針見血,餘舒抓了抓耳朵,覺得自己剛才興奮過頭,不好意思道:“呃,具體的法子我還沒想出來,不過你放心,大概的方向我已經掌握了,你再給我一些日子仔細地琢磨琢磨。”
說到底,這些都只是她憑空建立起來的假想,沒有驗證,就做不得準。
“嗯,你慢慢想,”景塵頓了頓,看著燈下她眼底青澀,料想她是熬了一夜,暗皺眉頭,又說不出重話責備,只得放軟了口氣道:
“也不急這一時半刻,似這般佔了睡覺的時候,白天你不累麼。
“沒事·我身體好著呢,我和你講啊—唔,”話還沒說完,她便打了個哈欠·眼裡擠出兩泡困淚。
景塵看她這樣子,是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便拉著她手臂,巧勁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卻不弄疼她,按著她的肩膀輕輕將她往外推,“你快回房去睡吧。”
“·我的寫的那些底子還沒收——”
“我幫你收,去睡吧。”
“那天明瞭你記得讓小修叫我起來,我今天打算帶你到城南的道觀去轉轉,可別遲了。”
“嗯,”景塵頭一回敷衍地應了餘舒,將她推回房門前,看她進了屋,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到她倒水喝茶,然後脫鞋臥床的聲音,才轉身回到夏明明房裡·收拾那些散亂的紙張。
餘舒一覺睡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攏著頭髮從床上爬起來,餘小修已經早早上學去了,對於沒人叫醒她,白睡到這會兒,稍感鬱悶,在屋裡洗了把臉,一出門就看到正在院中清掃落葉的景塵,忍不住取笑:
“你倒是找了個正經的活幹。”
這小院子裡·景塵每天至少要掃上三遍才行,她都要懷疑起他以前在龍虎山做道士,是否就是在人家山門前掃地的。
景塵早聽到餘舒腳步,正藉著掃帚在院中練習劍步的他提前收了勢,看起來就同正在掃地無二,沒聽出她話裡的調侃·打量著她恢復過來的氣色,道:
“睡好了?”
“嗯。”餘舒十指交叉舉過頭頂,結結實實地伸了個懶腰,抬腳跨過門檻,一走進院子裡,頭頂上便“啪嗒”落了幾滴東西,她抬手一抹,拿到眼前瞧了,眼皮直跳。
“嘎、嘎!”
一隻烏鴉撲騰騰從屋頂上飛過去,餘舒低罵了一句“臭鳥”,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