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銀鼠短斗篷,頭挽拂雲髻,耳墜流香環,苗條的身形是隊伍裡少見的綽約,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紀星璇正在同趙柳兒談論這新出爐的題目,不經意抬頭,同樣看見了不遠處正望著她的餘舒,她臉上不見一點驚訝,是早料到餘舒會來參加這一科的考試。
餘舒見紀星璇看著了她,便將頭扭回去,隨著隊伍往前挪動,領好了牌子,就跟著役人離開,然而出了太承司的大門,她卻沒有急著走,就站在街對面,等著裡頭的人出來。
不久前翠姨娘來了義陽,找到回興街上尋他們姐弟兩個回紀家,餘舒當時把人哄走了,後來兩天沒能等到翠姨娘再來,就搬到了趙慧那裡。
她不清楚紀家那頭是什麼動靜,是想抓她找不到人呢,還是另想法子要為難她?
心存疑竇,是以餘舒早就準備趁著今天時候考試見到紀星璇,會一會她,企圖探探她的口風。
餘舒等有不大會兒,紀星璇就從太承司大門出來,旁邊還跟著一個趙柳兒,餘舒一看見她,便直接出聲去喊:
“紀小姐!”
這一嗓門,好多人都扭頭看,就見一個穿綠棉襖、戴黑棉帽兒的小子站在街邊揮揮手,傻不咧咧,紀星璇倒是好涵養,沒有裝成是不認識餘舒,同趙柳兒說了一聲,便一個人走向餘舒。
“你在等我?”紀星璇問,整張臉單露出一雙眼睛,看不出是對餘舒喜,還是對餘舒厭。
“是啊,”餘舒朝手心裡呼了一口熱氣,搓著手掌道:“我知道我娘來京裡了,想問問她這幾日過的可好。”
紀星璇道:“你若想她,大可以來府裡見她。”
紀星璇之字不提讓餘舒回紀家的事,好像翠姨娘那天去回興街找人,沒她什麼事兒。
餘舒憨笑一聲,道:“最近不成,大衍試在前,我得好好用功不能四處亂跑,回頭考上了易師,我娘臉上也有光不是,哦,對了,能請你幫我給我娘帶兩句話,好麼?”
紀星璇道l“你說吧。”
不得不再誇一次紀星璇好涵養,明明上一回見面,還被餘舒玩笑捉弄,不歡而散,再見面竟然一點針鋒相對的意思都沒有。
餘舒眼骨碌一轉,道:“麻煩你告訴我娘,就說我準備考試沒法子去見她,若她能出門,就到回興街上來看我,我和小修都十分想念她。”
紀星璇點頭,餘舒盯著她的臉,見她神色不變,心中瞭然,就知道紀家這陣子都沒有再派人到回興街找過她,不然怎麼會不知道她搬家的事。
看來,他們是不敢明目張膽地抓人,而是另有別的法子來對付她了。
餘舒腦中警鈴一響,暗提了小心,臉上依舊一副假笑,朝紀星璇道了謝: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多謝你幫我帶話。”
餘舒抄著袖子走了,紀星璇看著她背影,思索了片刻,自語:
“她這是在套我的話麼”
第229章 門路
餘舒從太承司離開,沒有直接回家,而讓轎伕把她送到培人館,這裡是大衍八千考生雜談之地,不乏耳目,關於這奇術一題,她想聽聽別人的看法,再決定接下來如何動作。
她來到培人館樓前時候,樓子裡面已經有一部分考生回來,正在討論這湘王遺寶一事,餘舒在人堆裡挑了個茶座,點上一壺烏龍茶,且聽人分說,人多地方,總有一些好逞能者,不吝賣弄口舌——
“這十日之期,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我們只需要在這十天內,卜算出湘王遺寶的下落,並不需要去找,等十日後去太承司交卷,再往下來,就是湘王府和司天監的事兒了,到明年四月登榜之前,他們會根據我們捲上答案,派人四處尋找,凡能尋回失物,這中考的人一舉便被選出來了。”餘舒暗自點頭,她對考試的流程不通,聽他們一說,就有數了,原來這一題並不需要他們將東西找回來才算數,僅僅需要他們在這十日內推算出失物的下落。
“要你們說,這湘王爺會丟了什麼東西?竟能當成今年大衍考題來做。”
“能這麼興師動眾,想必是一價值連城的寶物,譬如黃金馬、翡翠車,反正是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沒見識過的。”
“不對,不可能是這麼大件的寶貝,我看應該是小東西,或許是一塊玉佩,一幅畫。”
“有道理,有道理啊!”
這人出口,茶樓裡樓上樓下紛紛應聲,卻有人偏愛唱反調,哼笑道:“誰說一定要是死物,沒準是個活物呢,興許一隻鳥,一隻貓,沒準這湘王爺丟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