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覺不妥走到人稀的巷子口時故意放慢了步子,側頭對餘小修道:
“小修,在百川書院讀書還習慣嗎?”
提起這事,餘小修趕忙道謝:“嗯,謝謝曹大哥,我都聽我姐說了,全靠你幫我打點的這家學堂,人家才肯收我一個京外人。”
薛睿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從城南到城北路遠每天要起很早去學吧,來回走那麼遠的路累不累?”
餘小修撓撓頭,老實道:“是挺遠的,不過每天只用來回走一趟,沒什麼。
薛睿趁機提議道:“要不要曹大哥幫你們另找一處宅子,離百川書院近些,這樣你每日上下學都能少走一段路。”
餘小修想也不想便擺手道:“別麻煩了,我們就住這裡挺好的,我姐還要到秋桂坊上擺卦,要離書院近了我是少走幾步,我姐不是盡走冤枉路了嗎。。
薛睿眼神閃閃,臉色溫和,伸手拍拍他肩膀,“不枉你姐姐這麼疼你向你,你能知道替她考慮就好。”
他於是沒再對餘小修提這搬遷之事,兩人說話間就走到了餘舒家門口門虛掩著沒關,餘小修上前推開門,朝院子裡喊了一聲側身請薛睿先進去。
“姐!曹大哥來了!”
餘舒剛剛換好了衣裳,正坐在床邊纏襪子,聽到餘小修聲音,忙提了鞋子,一蹦一跳到視窗,看到剛進門的薛睿,朝他道:
“快進來吧,真是麻煩你還要再跑一趟。”
說完就扶著牆,一隻腳跳到外面堂屋飯廳去等。
薛睿看見餘舒在視窗露臉,未有打個招呼就見她沒了影兒,暗笑她做事急快,正要隨著餘小修往裡走,就見西屋門前多了個雅白的人影,靜看著他。
“景公子,早啊。”薛睿微微一笑,對著景塵點點頭,也藉機打量了他兩眼,昨晚看著便是個俊秀人物,白天見了,更覺得此人樣貌生的好,氣質文若,不是猜到他可能是江湖人士,或要以為是哪家書香門第的少爺。
只是他那擰成一根的頭髮是怎麼回事,剛起來沒來得及整理嗎?
“早。”
薛睿見他一個勁兒地看著自己,不好只招呼這麼一聲,便停下問道:“手上好些了嗎?”
景塵同人接觸的不多,不曉得薛睿這只是客氣話,抬了抬那隻被纏的鼓鼓的右手,回答道:
“好多了,小余剛幫我換過藥。”
薛睿挑眉,這話聽在他耳中,不無一絲挑釁,遂笑笑,“那便好。”
說完就沒再搭話,轉身進了大屋,餘舒正翹著一隻腳,站在桌邊等他,見他進來,便招呼他坐下:
“快說說,怎麼樣了,畢青抓到了嗎?審問過了他們了嗎?”
薛睿看她並不避諱餘小修,便坐下,先看了一眼她腿腳,才道:
“都抓到了,審也審過了,那裘畢二人雖死活不肯鬆口,但他們的手下里有人已經招了,正巧就有一個是參與了你們那趟行船的護隊。他們派人滅你口被抓了個現行,我昨晚拿著口供趁夜去拜訪了那泰亨商會的主人,將此事相告,對方勃然大怒,當即便派人去信捉拿當日劫船事件留下的其餘‘活口,進京,這麼來,只要再核查一番,到時候你過堂去做個人證,他們一個都別想跑掉。”
餘舒神色一喜,拍桌子大快道:“好極!”
這下一網打盡,她方可高枕無憂了,之前害怕驚動畢青一夥人,她甚至不敢聯絡裴敬,現在總能寫信去義陽向趙慧報個平安。
薛睿看她高興,便又順勢告訴了她一個好訊息:“昨晚對你行兇的那殺手也已查明身份,正是長青幫的副幫主,姓瞿名海,此人早年在江湖行走,人送外號‘刀靶子,,這行兇殺人的買賣,也不是頭一回做了,城南有一起富商慘死的舊案似同他有關係,具體還要再進一步查證,不過他人被關在牢中,是難有機會出來。”
餘舒聽的一驚一喜,後又遲覺到,他這麼一晚上來回跑,辦了這麼幾起事,豈不是連合眼的機會都沒有?
想著便盯著他仔細看了看,他身上竟還是昨天那件衣裳,袖口略有皺褶,再瞧臉上,不難發現他眼中血絲。
餘舒心中十分過意不去,面有愧色:“這原是我的事,要你東奔西走,早知昨晚我就該同你一道去,虧我還在家裡睡大覺,真是慚愧。”
薛睿搖頭,坦白道:“我也不是盡是為了幫你,這樁案子在開封縣內轟動不小,如此被我查明,不光是一樁政績,那商會主人也要承我一個人情,我並非一無所獲,明年吏考若算在內,說不定還能升上一級半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