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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了一家酒樓,上二樓挑了視窗坐著,只點了一個甜冬瓜湯,一碟醋泡花生。

刑場就搭在街口處,人來人往的地方,餘舒拉開窗子朝外頭望了望,對景塵道:“瞧見沒,就是那頭搭起來的臺子,咱們坐在這裡看就行,不必下去同人擠。”

話說完不多久,樓下街道便有一隊官兵押送著囚車經過,七八輛囚車裡面,關的全都是死刑犯,一個個蓬頭垢面,兩手鐐銬,半死不活地垂著腦袋。

“惡人,殺人犯,砸他、砸他們!”

不知誰帶了個頭,街道兩旁的百姓突然就激動了起來,手裡頭什麼爛菜葉子,臭籮筐的,一個勁兒地往囚車上丟,砸的犯人滿頭滿臉,狼狽無處躲,官差們並不阻攔,只在有人靠的太近時,才會出聲喝斥。

餘舒找了半天,才認準了寰彪和畢青在哪輛車上,忙指給景塵看,一面小聲道:“快看那裡,前頭那個一臉鬍子的是裘彪,後面那個滿頭臭雞蛋的畢青。”

這是自從船上逃生後,時隔三個月,景塵再見到此二人,原本仇怨已淡,但一想到那晚在家門前對餘舒行兇的殺手,不禁就鎖起眉頭,是覺得他們死有餘辜了。

犯人被一一押到刑臺上,街口的百姓越聚越多,酒樓裡也有不少看熱鬮的,都圍到了窗前。

午時一到,擂鼓三遍,幾名膀大腰圓的儈子手便扛著刀上前,抽掉犯人背後的決死牌,高舉起了手中刃兇無數的砍頭刀,只等著一聲令下。

餘舒兩眼睜地老大,就怕待會兒害怕會忍不住閉眼,想到將要見的血腥場面,手心裡也緊張地出了汗,其實她的膽子並不大,尤其怕死,不光怕自己死,也怕見別人死。

她前頭活了幾十年,兩世為人,一直都是個有仇不報不心甘的死性,然而將人報復致死,這確是頭一回。

一了百了,除了解氣,心裡頭總還有那麼一點兒發憷,這是人性,真沒這點兒發憷,那就是真正的冷血無情了。

景塵看她這個樣子,嘴唇動動,想說什麼,然而那頭刑臺上坐鎮的刑官,已拋下火籤——

“卒時到,行刑!”

刀起刀落之間,餘舒的視線突然一暗,她屏住呼吸,想要撥開擋在她面前的手掌,然而手抬到一半,又落了回去,街上有片刻的寧靜,緊接著就是一片嗡嗡聲傳進耳朵裡,她嗓子眼乾巴巴地,吸了口氣·問景

“砍掉了嗎?”

景塵一手擋在她面前,望著遠處刑臺上一地血腥:“嗯。”

餘舒沉默過後,拉下景塵的手,沒多往街上瞧一眼,轉身坐回位子,拍著桌子叫來小二:

“打一壺酒,再上一盤肺片,越辣越好。”

酒菜上來,餘舒先夾一嘴調拌的紅汪汪的牛舌,再嘬一口酒,夠辣夠嗆,熱氣湧上腦門,頓時舒坦了,抬頭見景塵正不眨眼地看著她,臉上分明有些擔心,便舉著酒壺,翹著油汪汪的嘴巴,衝他笑道:

“來,同我喝一杯,我就不怪你剛才遮我的眼。”

景塵端起空杯遞到她面前,餘舒給他滿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同他碰了碰,想了一想,才道:

“就祝我們兩個否極泰來!”

“嗯,否極泰來。”景塵也學著她的樣子與她碰了下杯子。

餘舒一飲而盡,景塵喝的慢,卻也一口一口將那一杯喝完了,餘舒滿意地看看他的空杯子,接下來,就是喝酒吃那盤麻辣肺片,沒再給他倒上一杯。

她酒量是不錯,多貪幾杯無妨,然而景塵是個不喝酒的,一杯盡興即可,畢竟晚上還有正事。

看完了殺頭,餘舒就和景塵換到了一家茶館,找了個角落的位置,聽著樓中央臺子上的說書人講著江湖段子,要了一壺清茶解酒。

“。。。且說前頭湘王爺在船上遇見那妙-齡女子,實乃是廣東一大富商,號稱是有船百艘,人送別名‘過千帆,的溫華群的寶貝么女兒,溫歲歲,當日在船上一見,這溫歲歲便被湘王爺丰姿所引,心生幾分傾慕,然而再見卻是這般場景,還不傾心相許了,湘王爺亦是為人風流,性情中人,對著溫歲歲一廂痴情,縱是家中已有美眷,不免心動。一”

說書人講的不錯,餘舒聽著聽著,就聽出點意思來,湘王爺?這不是世子劉炯他爹麼?合著這段子講的不是文字雜談,而是一朝王爺的風流韻事,難怪這茶樓裡的人都聽的津津有味。

只是堂堂一個王爺,皇親國戚,私事被人拿來杜撰散佈,卻沒人管,真夠嗆的。

這王爺泡妞的段子,餘舒不愛聽,也怕景塵聽了學壞,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