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又往後拖了幾天,想到某一種可能,餘舒眼皮止不住跳了跳——該不會,這薛大少同她一樣不想見這門親事說成,所以才從中作梗吧!
“啪”地一拍手掌,餘舒越想越覺得可能,她就說嘛,薛大少是曹子辛,曹子辛怎麼能納她當小妾呢,先不說他們兩個根本就沒那個意思,單這個火坑,憑他倆的交情,他也不能夠看她往裡頭跳啊。
那他是怎打算的,難道他已經有法子壞了這門親事?
餘舒喜憂參半,喜的是她發現曹子辛果然也不贊同這樁婚事,憂的是她摸不透薛大少到底想要幹嘛,她有自己的打算,果真薛大少用別的方法壞了這門親事,那豈不是打亂了她的算盤。
“姐,你這麼快就回來啦?”餘小修見餘舒低著頭進了屋,以為是壞了事,忙緊張地翻過身,指著床頭的蠟燭道:“我按你說的點著了,怎麼,沒成嗎?是不是我哪兒弄錯了?”
餘舒回神,看他一副緊張的樣子,搖頭道:“不是,今天沒看成,那薛少爺病了。”
餘小修鬆了口氣,先把手伸枕頭底下把那把菜刀拎出來放到一旁,腦袋下面枕這麼個東西,還真叫人慎得慌。
餘舒在茶桌邊坐下,一邊想心事,一邊伸手倒水喝,金寶被拴在茶桌腿上,一看她過來,就縮到了桌腿後面,探頭探腦地看著她,兩隻小耳朵警惕地豎著,脖子上的繩子是今早上新換的,昨天那根被它咬斷了,為此它還捱了兩個腦鏰兒。
“小姐,你回來啦,”劉嬸在門外頭說話,“少爺的藥熬好,奴婢端來了。”
“哦,”餘舒應了一聲,開門讓劉嬸進來,叫她把菜刀水盆都拿出去收拾了,等餘小修喝過了藥,就拿了劉嬸從醫館賀郎中那裡拿來的外傷藥,拆了餘小修背上的紗布。
小孩子皮肉長得快,這才幾天的工夫,餘小修背上的鞭傷就結成了一條條硬痂,餘舒看著還是心疼,她背上的傷早就長好了,因為青錚的藥,只留下了一些淡淡的痕跡,餘小修這背上的傷,只怕是要落下疤痕,雖男孩子不比女孩子,但誰願意身上留疤,尤其是受辱於人得來的。
餘舒很自責,做一個好姐姐,不讓弟弟受傷害,這是她兩輩子下來最大的執念,看著餘小修背上的傷疤,餘舒更加確定,她要上京城,去考大衍試,不光是答應了青錚要找《玄女六壬書》,更為出人頭地,做人上人!
薛大少也好,曹大哥也好,不管他是怎麼想的,該她做的,她還是要做,指望別人不如靠自己。
“姐,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吧?這兩天就是癢癢,不亂動都不疼了。”
“嗯,等下穿穿衣裳,到院子裡頭坐一坐。”
餘舒給餘小修上好了藥,套上衣裳,洗洗手,去把窗子開了,坐在窗邊給自己卜了兩卦,一卦是問她這番能否順利離開紀家,一卦是問她能否平安抵達京城,好在兩卦都是通的,讓她安心不少。
第二天天晴,餘舒起了個早,原本打算一鼓作氣把那禍時法則解出來,黃婆子卻來了一本《女誡》來給她讀。
暈暈乎乎聽了一個上午,快到中午的時候,黃婆子被紀老太君派人叫走,餘舒吃過午飯,給金寶洗了個澡,就搬了凳子坐在床邊,拿著點心和餘小修逗它玩。
“金寶,坐下。”
“金寶,不許動。”
“金寶,舉手。”
想當然金寶不可能聽他們兩個的,抱著爪子蹲在凳子上,一對黑珍珠似的眼滴溜溜轉著,時刻不忘尋找逃竄的機會,餘舒不讓餘小修亂摸它,自己就點著它的毛毛頭教育它,把它擺成各種姿勢。
餘小修看著有趣,就對餘舒道:“姐,你不是說它會偷銀子嗎,不如拿個銀角逗逗它,沒準就聽話了。”
“對啊,等著。”餘舒的錢都藏在她睡覺那張架子床頂上,回屋去取了錢袋,捏了一個指甲蓋大的碎銀子,剛拿出來,就聽見金寶“唧”了一聲,剛才還懶洋洋的蹲著,突然激動地要往她身上躥;剛跳起來,就被脖子上的繩子拽趴了回去。
“哈哈,”餘小修大笑一聲,餘舒捏著銀子在金寶面前晃悠,它立馬就又爬了起來,腦袋隨著她的手來回晃,摩拳擦掌瞅著機會一撲,被餘舒輕鬆躲過去,再一次趴下。
“唧唧——”
金寶鍥而不捨,但摔多了,就惱了,不堪捉弄,兩腿一蹬,四仰八叉地躺在凳子上不肯動了,餘小修笑得喘不過來氣,就對餘舒央求道:
“姐,給它個吧。”
餘舒就放了那銀角在金寶肚子上,手剛離開,這小黃毛就“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