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方才周先生和鄭先生的題,已經是上難,他們還能一題不錯的賭中,且每一道是半盞茶便算了出來,只能說是他們有真本事,怪不得兩位先生。”
兩個出題的易師感激地看了一眼自家四小姐,這才找回了一點顏面。
紀孝谷苦笑:“星璇,你可知這兩個人賺的都是三叔的肉錢,若縱容他們繼續贏下去,怕明天我這賭坊就可以關門大吉了。”
“有這麼嚴重?”
“你有所不知,咱們家這賭坊的易區,之所以能成這永珍街上最大的一家,靠的全是題目,別人一角銀一塊牌子,咱們賣兩角,易客們並不缺銀兩,那來往的易客圖的什麼,就是在咱們這裡賭中了,更顯本事,既贏錢又賺了臉面,可今天叫人破了全域性,傳出去誰關心我們題目出的高不高,人只道我寶仁賭坊被砸了牌子,名聲臭了,易客們誰還來玩兒?”
紀孝谷一番解釋,嘆氣道:“雖說開門做生意,就是有賺有賠,要樓下那位道長客氣些,見好就收,三叔也就認了,白送他們一二百兩花花,可看他們樣子,今天是不會善罷甘休了,若再不能殺一殺他們威風,改明兒這樓裡的易區,就能直接撤了,少賺銀子是小,知道內情的,曉得這是咱們紀家的地盤,那臉,該往哪兒丟。”
聽紀孝谷的唉聲嘆氣,坐在窗邊的小姐望著樓底下,易區李泰一淨一汙的兩道人影,眼裡起了興趣,沉吟後,扭頭道:
“三叔,我幫你出幾道題。”
紀孝谷就等著她主動開口,要是家裡頭尋常的小輩,他直接吩咐了就是,唯獨這四侄女就連他都得賠著小心,若他今日迫著她在這渾濁地方幫了忙,事後讓二哥和母親知道了,定會對他使好一陣臉色。
“那是再好不過,三叔正想看看你在太史書苑又學了什麼新本事,來人,重新準備紙墨。”
紀孝谷臉上多雲轉晴,心裡頭一邊打算盤,一邊喊了僕人進來,桌邊兩位易師識相地起身挪了地方,紀孝谷站起身跟了過去,招手叫來候命在一旁的總管,耳語幾句,眼中閃著精光。
樓底下的客人要比生意最好的時候還多少一些,他一個商人,眼裡自是利益最大,難得遇到這機會,怎麼都要藉機痛賺上一筆,不光要把之前丟的找回來,還要藉機起價,沒準過了今天,他這寶仁賭坊的一副牌子,就可以提到三角了。
第七十七章 一道一乞(下)
今日永珍街上的寶仁賭坊裡格外擁擠,外頭的人進不來,就圍在門口湊熱鬧,聽裡面傳了話出來。
“第四十八局了,又中了又中了!”
門裡門外嗡的一聲炸開,好事者探著脖子都想往裡瞧,看看到底街上到處在說的,在寶仁賭坊連中四十局的一道一乞是個什麼高人摸樣!
餘舒仰頭喝了一口水,蹭蹭嘴角,看著牆壁上新貼出來的題目,不著急算,心生狐疑,半個時辰前,這題目明明是變難了,大概有八道題的樣子,虧她剛算出來點兒勁頭,上一局開始就又簡單起來。
難道這號稱是永珍街上最大的賭易之處,就這麼大本事了?
景塵這一早上到現在,頭一回見餘舒皺起眉頭,以為是新出的題目不好解,便輕聲問道:
“這一道難麼?”
餘舒慢慢搖頭,衝他微微一笑,略帶嘲弄,“我是有點失望。”
“失望?”
餘舒摸著算盤點頭道:“沒遇上難題。”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一世,數學對她來說,都不單單只是生存的技巧,她喜歡,並且熱愛這一門學問,不誇張的說,每次解開一道辣手的難題,是比吃上一頓大餐都更讓她來的興奮。
景塵看著牆壁上對他來說十分陌生和晦澀難懂的算學題目,聽著餘舒這樣“大言不慚”,心情不由微妙起來。
即便是他這等對數理學問沒什麼涉獵的人,也能看出她的厲害之處,有這等本事,若不早夭,日後必能成器,按道理說,這樣的人,面相就算不是順風順水,也該有大起大伏,偏她生著一張平庸之極的面相,讓他看不出半分苗頭來,以至於他一開始就錯將她歸於平庸之輩,放心地給了她黃霜石,透過她的幫忙,省了不少麻煩,竟不想會
“叮啷叮啷叮啷!”
突然響起的一連串鈴聲,打斷了景塵的思緒,四周靜了靜,本該出題的夥計爬下了高櫃,換了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人走上去,笑容可掬地對著易區的眾人拱了拱手,揚聲道:
“各位先生們,難得今日玩的高興,為讓客人們盡興,我們東家開口,這一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