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前樓後都在為中午開張做最後的準備·大家都忙的團團轉;算來只有餘舒一個閒人。
餘舒看沒她什麼事幹;就上了二樓;昨天去趙慧家過生辰將金寶留給了餘小修;怕今天人多它亂跑。
她剛拿了賬本在書桌前坐下;小晴就來敲門;說是熱水燒好了請她沐浴更衣·又稱昨天下午裁縫將制好的新衣送了來。
“姑娘昨天沒來;衣裳到放到隔壁屋去了;奴婢給您拿過來看看;針線縫的可仔細了。”
餘舒一聽來了神;就讓她送到這屋裡;小晴去去抱了一摞整齊疊好的衣物;放在榻上餘舒一件件抖開來看;竟比那天畫兒上的還要精緻如意·不禁喜歡。
便讓小晴使人送熱水上來;她待洗一洗再更換了衣物。
餘舒洗好了澡坐在雅房裡;穿著乾乾淨淨的白裡衫·披著一件棉襖坐在花梨矮腳妝鏡前;臉蛋被熱水蒸的粉紅;不知是否她這幾日服用藥丸的好處;臉上病黃褪去;面板光滑了許多。
旁人挪不開手;小晴就去樓後頭請了琴師白氏給她梳頭。
“姑娘想要怎麼打扮?”白氏人長得就秀靜;說話更是溫聲細語
餘舒心想著待會兒要穿胡服;就說:“梳個簡便的;爽利的樣式;不要那麼多髻髻角角。”
白氏領會·又看妝臺上沒幾件簪頭的東西;就拿梳子箅著她剛剛擦乾的頭髮;道:“那就綁個朝天髻;我拿絲帶給姑娘纏個髮箍;並一根白玉簪子;不用戴什麼銀紅疊翠·就很好看。”
餘舒不懂這些;就隨意地說好;等到頭髮束好才道漂亮;她五官並不精緻;勝在長了個標準的鵝蛋臉;真效了那些名門閨秀去雲鬢花釵反倒沒有樣子;似這樣大大方方露出額頭和整張臉來;眉目清晰;反而俊秀。
再換上胡服短靴;窄腰平肩;往鏡子前一站;那人就更精神了;手腳修長;比女子多三分挺拔;五官明朗;比男兒勝三分姿態。
小晴捧著茶盞站在一旁;看著餘舒;微微紅了臉;那白氏也不好意思多盯著餘舒瞧;又沾黛粉稍微修了修她的眉形;便告退下去了。
這時候;有人在門外說話:“姑娘收拾好了嗎;公子爺來了;請您下樓去見他。”
餘舒正在手上擦蛇油膏;聽到薛睿來了;便應一聲:“這就下去。”
“大哥;你來了。”
樓下小廳;薛睿在聽林福回報事宜;聞聲轉頭;見那門扉處陽光灑進;餘舒一身乾淨利落地走進來;上穿著墨綠雜染織錦的窄袖束胸長翻領;闆闆正正地垂到膝下;露出一條木蘭色的纖細褲腿;筆直地緊紮在小皮靴裡;背在光裡;修長挺拔的身段一覽無遺;青絲成束;面含皎光;掃眉若異;活脫胼似從前朝壁畫上走下來的胡虜貴女。
縱薛睿至今見過形形色色之女子;這一時眼裡也不由地被她恍了下眼睛。
餘舒倒是沒注意到薛睿眼中異樣;走過去還在他面前站了站;整了整領子讚道:“你找那兩個裁縫手藝真是好極了;這衣裳我穿著很合身。”
薛睿笑笑回過神;端起了茶杯掩飾心中那一絲騷動;道:“合意就好;下次再找她們來。早上吃飯了嗎?”
餘舒茶座另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道:“嗯;來時路上就吃了。”
薛睿道:“我讓他們備菜;待會兒你再吃點;等到中午廚房一忙照應不來。”
餘舒說好;薛睿看了看她;又道:“昨日我沒能如約去赴你的生日宴;你可有不高興?”
餘舒笑道:“哪有那麼小氣;你又不是故意不來。”
薛睿點點頭;道:“想必老崔和你說了;九皇子歸京;昨日出宮到我們府上;我不便離開。”
餘舒正對這九皇子有些好奇;聽他主動提起;看上去並無避諱;就順勢問道:“這九皇子離京在外很久嗎?怎麼我在京中都沒有耳聞過他的事。”
薛睿倒了杯茶遞給她;道:“你不知也不怪;九皇子乃是貴妃娘娘所出;實為我表弟;因他兒時身體孱弱;常招鬼神之困;就被送到山中道派聖地清修;每三年才回京一次;不常露面所以少為人提起。”
“哦;原來如此。”
聽了這九皇子的事;餘舒不禁地想起景塵來;同樣都是為了保命被送到道門中;這九皇子猶能三年回來一次見見親人;可是景塵卻一待就是十八年;好不容易下一次山;回京路上又波折重重;險丟性命。
就不知道這九皇子和景塵是不是同在一個道派?
“公子爺;飯菜備好了。”
餘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