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擦手擦臉。
她想到景塵此前的告誡心中鬱悶;左防右防;還是沒能逃過這一病;罷;景塵說過;她是必要小病一場這一劫禍才能過去。
“小蝶;我昨天穿的衣裳裡;有個白色的小藥瓶給我拿來。”
餘舒吩咐丫鬟去拿了藥瓶;倒出一粒萬年丹就溫水服下;而後問她們:
“你們公子爺呢;昨晚回去了嗎?”
小晴道:“公子早晨才走;留下話說;要姑娘在忘機樓好生休養兩日;他會派人到府上說明。”
府上是哪裡;無非是紀家了;餘舒心裡有數;薛睿做事周道;不用她說也會安排妥當;這便放心地躺回去;挨著枕頭又睡過去;朦朧中是想;不知景塵回到家沒有;吃了飯沒有。
小晴小蝶看她睡著;就留下一人在房裡照顧;另外一個輕手輕腳的退出去;到樓下雅房去稟報:
“公子;姑娘醒了;喝了藥剛又睡下。問起您;奴婢按吩咐的說您走了。”
薛睿斜倚在短榻上;聞言放下手中書卷;手指壓了壓眉心;從榻上起身;低聲道:“讓老崔備車。”
“是。”
馬車駛到街口;突然一停;正閉目養神的薛睿被顛醒;蹙眉詢問車外:“什麼事?”
老崔道:“公子;前面路口圍了許多人;好像是在看榜文;人太多了過不去。”
“繞路走。
老崔應了一聲;調轉車頭;向一旁街道穿行;誰知走沒兩條街;又被堵住了;同樣一群百姓圍在路口看榜文;好在這一次人不是很多;他怕再停下會惹薛睿不快;便降低了車速;試圖從路邊擠過去;路邊嗡嗡的議論聲難免傳入車中;斷斷續續:
“喂、喂;我說兄弟;你看到榜文上寫的沒;聽說二十年前出的那位易子同公主還有個兒子在世;到底是真的假的啊?”
“那榜文上不是白紙黑字寫著呢;你不會自己擠進去看啊;走開走開;別攔著路;我要到街上找找沒準讓我碰上了這位貴人;還能到衙門去領一筆賞金呢。
“誒?你上哪兒找去;你認得人嗎?”
“嘶;我說你煩不煩啊;不是說了讓你自己去看嘛;那榜文上畫有人像;你不長眼睛啊。”
薛睿忽然睜開眼睛;命令車外:“老崔;停下。”
“少爺怎麼了?”
“外面怎麼回事?吵吵鬧鬧的。”
老崔抬頭張望了一會兒;扭頭掀開一角簾子;對車裡道:“小的聽路邊說話;像是衙門張貼了榜文在找什麼人;太遠看不清楚。”
薛睿揮開車窗;看向路邊;但見遠處牆頭下;擁擠著一群百姓;仰頭觀望牆上榜書;人語嘈雜。
思索片刻;他彎腰下了車;讓老崔在路邊等候;走進人群當中;憑著身形很快便來到前排;仰頭一看;首先見到那用朱邊描繪的榜文上;繪著一個半身人像;五官惟妙…惟肖;神似十分;那劍眉星目;神容清俊;竟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他將目光移到一旁榜書;但見上面書寫:
司天監命誥;昔年有云華易子滌世;賜婚同淑慧仁潔端容長公主麓月;天造地設成雙;奈何英年早逝芳華不留;二人辭世尤有一子·為仙師隨去道門;為承念父母之願;代大安皇室供奉三清;十數載清修;今道子歸朝;入紅塵世俗中;司天監眾易觀星知其身在京城;而其心性純然;不知自身顯貴;因而不得歸朝。則號令城中百姓尋其蹤跡;道子身長六尺;儀表俊美;喜白衣;負有一對雙劍;若有聞者見者;賞金千兩;或有知其下落者;定重賞——兆慶一十四年正月十五後。
薛睿眯起眼睛;再將目光回到旁邊那幅畫像上;盯了片刻;雙目一閃;頓時驚詫:
竟然是他
紀懷山匆匆下了馬車;手捧著一隻長卷;走進府中;吩咐迎上前的管事:
“去;速將四小姐喚到老夫書房”
“是;大人。”
紀星璇昨夜元宵外出;敗興而歸;又白打了千兩的欠條;於是倦倦睡了一個晚上;白日晴懶;正蜷在臥房的紅木小椅上參悟那份六爻總綱;聽丫鬟稟報說餘舒昨夜未歸;便蹙起一雙秀眉;道:
“讓人去看著;什麼時候她回來了;速來稟報。”
不幾時;又有管事的來親自傳話;要她到書房去見紀懷山;看似有急;紀星璇便更換了衣裳;只帶了雲禾一個丫鬟;匆匆前往。
“祖父;您找我?”
紀懷山正在案頭仔細查閱連日裡星象司中所繪星圖;聞言抬頭;見紀星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