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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睿尋到暮梅廳,還沒到門口就讓走廊上的僕從攔住了:“相爺剛剛歇下,吩咐過不許人擅入,您待會兒再來吧。”“我有要緊事,讓開。”“大公子不可。”
薛睿將人推開,三步並兩步來到門前,“祖父,事從緊急。”
薛凌南根本沒睡,剛才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思緒打亂,他皺起眉頭,冷聲道:“進來吧。”
薛睿推門而入,看到薛凌南穿戴整齊坐在茶桌前,竟是一回府就來這裡靜坐。不知出去一趟遇見了什麼煩心事。
“怎麼冒冒失失的,老夫教過你多少回,天塌下來也不能慌。”薛凌南不滿地掃過薛睿濺溼的衣襬。
薛睿這回沒有老老實實聽訓,關上門,走近了壓低聲音道:“孫兒得來訊息,皇上昨日臥病不起,眼下是皇后把持皇宮,唯獨宣見了大提點。”
薛凌南松皺的眼皮抖了抖,卻沒有流露分毫驚慌,抬頭正視著他。問道:“你猜一猜老夫剛才去見了什麼人?”
薛睿疑惑。正待思索,就聽薛凌南冷笑道:“是忠勇伯,他私下告訴老夫,三日過後聖上如果沒有好轉。大提點就會遵照密旨。宣佈由寧王監國。”
薛睿心驚。這個局面真是不能更糟了。歷來皇帝病危,監國的首位人選都是太子,兆慶帝雖沒有立儲。但是這樣的旨意無異於是在宣告眾人,寧王就是未來的太子,下一任國君。
“所謂寧王監國,您確信是聖上的授意嗎?”他心底疑慮,兆慶帝是一向偏愛寧王,但是在冊立太子一事上一直不肯鬆口。現在兆慶帝剛一病倒,大提點就露出寧王監國的旨意,怎麼看都有些不同尋常。
“不會有假,”薛凌南神色陰霾,“朱慕昭雖為奸佞之流,可他對聖上的忠心不容置疑,誰都有可能假傳聖旨,只有他不可能。何況這件事不只有司天監參與,尹相和靖國公都有份,他們三個聯起手來,就算寧王是一灘爛泥都能扶得上牆。”
“到這一步,皇后總算坐不住了。”一旦寧王當政,最先受到威脅的就是瑞皇后的地位,寧王生母尹淑妃豈會甘願屈居於她之下。
薛睿道:“那忠勇伯找您商議,是要和您薛家聯手嗎?”
薛凌南冷哼道:“眾皇子中,唯有敬王能與寧王一較,眾臣之中,唯有老夫能與尹天厚相媲,皇后要想阻止寧王當政,唯有摒棄前嫌與我薛家同盟。瑞昂為了要我出面干預寧王監國,不惜與我口頭約定,待到聖上病情好轉,皇后娘娘便會出面鼎力支援敬王做太子。”
“祖父不可,”薛睿皺眉道:“聖上此前對您已有猜忌,這個時候您再出頭反對聖旨,恐怕聖上好轉之日,便是我薛家大禍之時。”
“不必你說,我還沒有糊塗到那個地步,”薛凌南道:“瑞昂這個老匹夫打的好算盤,妄想拉上老夫給他當槍使,空畫一張大餅就以為我會上鉤,他也不想想,我薛家若是要助敬王爭皇位,何須與他們結盟。”
薛睿心思一動,試探地問道:“您是說?”
薛凌南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莫非和世人一樣,都認為湘王是閒散無能之輩。”
薛睿有一瞬間腦中電光火閃,差一點就抓住了重點,卻被薛凌南接下來的話牢牢地吸引住了注意力。
“都是些陳年舊事,私下說給你聽一聽無妨。當今聖上和湘王乃是一母同胞,皆為仁靜皇太后所育,聖上年長兩歲,卻不如湘王自幼聰慧,先帝爺在世時候最為寵愛的皇子正是湘王,另有皇長子宋王文武雙全獨佔鰲頭,而聖上相較之下就平庸許多。先帝晚年,先是宋王暗中謀逆,被瑞昂揭發後賜死,再來司天監更迭,朱慕昭子承父業,朱家出了兩任大提點,最終先帝下詔,由司天監頒佈,冊立今上為太子,隨後兩年,先帝駕崩,聖上繼位,改年號兆慶。”
薛凌南平平敘述,薛睿卻從中聽出了幾許隱情。首先,皇上和湘王都是嫡子,且年歲相近,一個平庸一個聰慧,我朝立儲不似前朝長幼分明,卻為何最後是資質平庸的兆慶帝奪登大寶?
此外,朱家兩任大提點,這在安朝三百年曆史上絕無僅有,究竟是人為還是巧合呢?
他隱約感覺到,這一切和他生父雲華易子盜走《玄女六壬書》有著莫大的關係。
“聖上登基之後,湘王幾次懇請離京守藩,未得許可,只好大隱於市,這些來年裝瘋賣蠢,不過是為消弭聖上的猜忌。”
薛凌南總結道:“別忘了你小姑姑是湘王府的女主人,就算湘王不為他自己,也要為世子考慮,如有他襄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