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她風風火火地進門,趕緊躥了過去。
“人呢?”餘舒問。
“都在樓上,林掌櫃正陪著呢。”
餘舒點點頭,貴七在前面帶路,說話間就上了二樓,走廊兩旁屋裡的客人們聽見腳步聲,紛紛探頭出來,不乏與她相識的,此時卻沒工夫打招呼。
“掌櫃的,姑娘來了。”
花字間外,屋門洞開,餘舒往門口那麼一站,屋裡一群人的目光就齊刷刷轉向她,尤其是劉翼,盯著餘舒高挑迤邐的身形上上下下颳了一遍,勾起半邊嘴角,張口就道:
“真是久違了。”
餘舒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拱了一下手,邁步進來,先去看地上那一具死屍,距離事發過去不到半個時辰,那屍體還新鮮著,只是嘴角的白沫變幹了,黏黏答答地糊在臉上,說不出的噁心。
餘舒不認得死者,於是沒和劉翼廢話,直接問他:“不知這倒黴死的是哪一位?”
不怪她對死者不夠尊重,能跟劉翼一夥,那必定不是什麼好鳥。
劉翼見餘舒都沒正眼瞧他,心頭不快,沒好氣道:“是爺的小兄弟,喝了你們這裡的酒給毒死了,你既然當得了家,就給個說法吧。”
餘舒看向林福,後者連忙湊近了小聲道:“這屋裡要了兩壇五十年的花雕,都是當天從酒窖裡提出來開封的,上桌前銀針驗過,不會有毒。”
餘舒瞧瞧翻倒的桌子,還有地上摔破的酒罈子,早就灑了個乾淨,這會兒是驗不了毒了。
她腳下挪動,剛要靠近那具屍體,就聽劉翼帶來的那些人一陣咋呼:“幹嘛呢幹嘛呢,想毀屍滅跡是吧!”
餘舒停下,把手收回來,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屍體看了兩眼,抬頭對劉翼道:“這人肯定不是吃了我們忘機樓的酒菜才死的,但是畢竟在我們這兒出的事,這樣吧,十一爺給個章程,我們商量商量怎麼辦好。”
餘舒放低了姿態,劉翼卻寸步不讓:“別跟爺說這些廢話,人就是吃了你們的酒菜毒死的。”
餘舒拉下臉:“你若不願私了,那就報官,要查就查個明白,這毒死人的罪名,我們酒樓可擔不起。”
劉翼冷笑道:“報官就報官,你以為爺怕了嗎,不過先要提醒你一聲,你別忘了爺的身份,這毒還不知道衝著誰下的,萬幸死的是別人,若是爺吃了那一口酒,出個好歹,追究起來,你們所有腦袋加起來,都不夠砍的!”
餘舒臉色微變,聽出了他話裡的威脅,這出栽贓嫁禍的計謀實在算不得高明,但是重建摻了一個劉翼,又死了人,就不一樣了,一個不好,就成了他們意圖謀害皇子。
薛家正在風口浪尖上,這忘機樓的東家是薛睿,再擔上謀害皇子的嫌疑,不是火上澆油麼。
她權衡利弊,不得不做出讓步,直視劉翼,問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劉翼彷彿就等著他這句話,當即獰笑,說:“倒也好辦,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小兄弟死了,你們也賠給我一條人命就是。不然的話,我和你們沒完。”(未完待續。。)
第七百一十章 歸來人
劉翼因為捲入欽差無頭案,給寧王背了黑鍋,害的宮裡賢妃失寵不說,最慘是被一道聖旨逐出安陵城,無緣皇位。
餘舒在宮裡見過賢妃娘娘,得過她的好處,對曾經意圖染指她的劉翼在厭惡之餘,又有點兒同情可憐,可是現在看到他窮形極相的嘴臉,張口就要人命,她便覺得他落到這步田地盡是活該了。
她環掃四周,從幾張熟悉的臉上看到了慌張,心下一嘆。
“人是怎麼死的,你比我更清楚,要我賠你一條人命不可能,最多我出一副棺材錢,讓人給他辦了後事,再多的,恕我無能為力。”
餘舒沒打算和劉翼翻臉,卻也不會露了怯,一口否決了劉翼的過分要求,轉過頭來,對林福說:
“去,賬上支二百兩銀子,交給十一爺。”
劉翼聽了氣急,騰地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二百兩銀子,你打發要飯的呢!”
餘舒冷笑:“夠打一副上好的柏木棺材了。”
劉翼沒有見到預想中她委曲求饒的樣子,反受奚落,氣地一腳踹翻了就近一張椅子,伸手指著餘舒的鼻子道:
“告訴你,今天不拿出二十萬兩銀子,爺就告你們這群賊子意圖謀害天家!讓你們統統去死!”
餘舒緊皺眉頭,劉翼經不起詐,幾句話就露了餡,她就知道他冒著風險鬧這一出,不可能只為出氣,別無所求。原是謀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