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最後跟著十一弟走了,他沒有為難你吧?”
餘舒對劉曇已有一個薄情寡義的評價,此時聽到他放馬後炮,只是輕描淡寫道:“多謝王爺關心,不過虛驚一場,十一爺跟我開個玩笑罷了。”
她睜著眼說瞎話,都鬧出人命了,怎麼可能是個玩笑而已,劉曇不清楚她是如何從劉翼手底下全身而退的,但見她不肯說明,不好再追問下去。
劉曇走後,沒多久劉炯他們就來了,又是一番唏噓關心,是不是虛情假意餘舒沒看出來,倒是小爵爺瑞林有一句話,聽得她很不得勁,他說——
“你剛一失蹤,我們就找到蓮房姑娘打聽你的下落,怎想她也不知情,外面謠言四起,我們有心為你辯白,都無處使力。”
這話說的,就好像不是他不信任薛睿為人,而是因為餘舒說不出個所以然,他才會冷眼旁觀。
餘舒不客氣道:“這事兒怪我,大哥你失蹤以後,他們就來找我,小爵爺以為我知道你躲哪兒去了,我答不上來。”
瑞林頓時尷尬,看一眼薛睿,連忙說道:“你別冤枉我,我幾時說過睿哥躲起來的話,當時大家都在場,我分明只是問你睿哥去哪兒了。”
餘舒皮笑肉不笑:“那或許是我記錯了吧。”
瑞林覺得她是存心挑撥離間,心中氣惱,待要分辨,就聽湘王世子劉炯咳了一聲,打岔道:“不管怎麼著,人沒事就好,要我說,咱們幾個人好久沒有聚在一起,不如就趁今天擺個酒桌,一起醉上一醉,什麼煩惱憂愁都先擱著,睿哥,你看如何?”
薛睿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劉炯的肩膀,點頭說好,似乎並不在意餘舒和瑞林剛才拌嘴那一段。
他們一群男人喝酒,餘舒不愛摻和,藉口有事,上樓收拾一番就走了。
她走以後,劉炯就在酒桌上開起玩笑:“別看蓮房一介女流,卻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正事多。”
瑞林剛才被餘舒坑了一把,這會兒兩杯酒下肚,就忍不住諷刺:“何止正事,她麻煩事更多,你們沒聽說?尹家二房四處告狀,據說蓮房姑娘的生母原是他們家的奴婢,當年和外院做客的一個考生有了首尾,結果偷竊了主人家的財物,雙雙私奔去了。”
在座的除了薛睿昨晚剛剛回來尚不知情,其餘的都對這一出鬧劇有所耳聞,不妨瑞林會這麼口無遮攔地當著薛睿的面兒提起來,當即就有人衝他使眼色,希望他趕緊閉嘴,沒見薛睿酒都不喝了嗎?
瑞林彷彿全無察覺,自顧自說下去:“幾處衙門都接了狀子,先後派人到餘府去提拿那位餘夫人,蓮房姑娘居然不買賬,打跑了官差,說什麼都不肯上公堂,口口聲稱是尹二老爺汙衊她,這就讓人費解了,若不是心虛,為什麼不敢上公堂對峙呢?”
話末了他還去問薛睿:“你與她是義兄妹,應當比咱們這些外人知道得多,我就好奇了,難道這當中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兒?”
劉炯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擱以前,瑞林哪兒敢這麼夾槍帶棍地和薛睿說話,還不是看著薛家失勢了,就輕狂起來。
“行了,就你話多,當個男人背後議論姑娘家是非,真不嫌害臊。”
劉炯老早就看不慣瑞林見風使舵的德行,人家風光那會兒,他跟前跟後,稱兄道弟,人家落難了,他就露出另一副嘴臉。
瑞林被劉炯嗆了一句,也不高興了,拉下臉道:“我問睿哥,你管得著嗎?”
劉炯狠狠悶了一口酒,冷笑:“我看你不順眼,管你怎麼了,不想喝酒就滾一邊兒去,少在這裡嚼舌頭。”
“你什麼意思?”瑞林惱羞成怒,拍了桌子站起來,別人就差指著他鼻子罵了,讓他怎麼能忍。
“我說人話你聽不懂?”
眼看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要擼袖子幹起架來,裝聾作啞了半晌的劉曇不得不開口勸說,一手拽住一個——
“好了好了,都少說兩句,自家兄弟能有多大仇,這麼計較幹什麼?坐下,都坐下,酒滿上,消消火。”
劉炯能不給瑞林好臉,卻不能甩劉曇的面子,瑞林亦然,兩人氣呼呼地坐下了,但是撇過臉,誰也不搭理誰。
劉曇無奈,氣氛這麼僵哪兒還有心情喝酒,於是對薛睿道:“表兄,你看。。。。。。”
“散了吧,”薛睿輕輕晃著酒杯,看著他們幾個,依舊是眉清目朗,不露聲色。
“我剛剛回京沒能緩過精神,坐下來就犯困,我去補一覺,就不送你們了。”
說罷,竟撇下他們,兀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