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無蓋棺定論,但老夫以為清者自清,就算聖上一時受人矇蔽,早晚都有真相大白的一日,無需驚恐憂患。”
單從神情和反應上來看,老人家並無不妥。倒真像是受了不白之冤。
薛睿低頭道:“話雖如此,可是這京裡多得是見風使舵的牆頭草,眼見我家受到猜忌,就有那趁機會落井下石,無中生有的小人,不得不防。我既已回京,還請祖父帶我進宮面見聖上,稟明實情,外面的謠言便可不攻自破。”
薛凌南皺起眉頭,面有難色:“理當如此。只是前日老夫入宮進諫。口不擇言惹惱了聖上,短日內,是不指望再進宮面聖了。”
“這又是何故?”
薛睿佯作驚訝,實則昨晚聽過餘舒彙報。知道事實比薛凌南所講嚴重得多。兆慶帝被氣暈過去。皇后大怒,發作了以薛凌南為首的一干老臣,後來皇上醒來。便將他們攆出宮。
“你這些日子不在京城,有所不知,聖上下旨派東菁王姜懷贏出兵東瀛,此舉大大不妥,近年來蒙古人屢次騷擾邊城,蠢蠢欲動,正是迫於東菁王威懾,不敢進犯,倘使姜懷贏領兵出征,蒙古人此時揮兵入關,一旦寧冬城失守,後果不堪設想,這是其一。”
“其二,姜家常年鎮守東北,勞苦功高,聖上早先聽信讒言,誤會姜家有不臣之心,便將其母妹接來安陵,以此掣肘,而今又命姜懷贏冬月出兵渡海,箇中原由,雖不足為外人道,但那姜懷贏豈會甘願,你與他曾結拜兄弟,當知他為人,老夫且問你,接到聖旨任命,他是從,還是不從?”
薛凌南情緒激動,神態凌人,最後竟問到薛睿頭上,讓他答也不是,不答更不是。
“孫兒。。。。。。不知。”
“哼,”薛凌南冷哼他一聲,道:“你心中有數,不說也罷。總之任命東菁王為東征大元帥,有無窮後患,為求聖上回心轉意,我才會與鄭閣老、褚閣老入宮陳情,說明厲害。奈何聖上執意如此,偏聽佞臣,不肯收回成命,唉。”
薛睿留意到他話尾餘音,抬眼道:“您說的佞臣是?”
雖然薛凌南在朝為官一絲不苟,不似尹相長袖善舞,但他從不輕易樹敵,會用“佞臣”來形容別人,實在罕見。
“還能是誰,先前為討論派誰出兵攻打倭國,朝堂上眾說紛紜,竟是趁著老夫被責令歸家不得早朝那幾日,司天監任奇鳴上書,擺出一堆玄理,說是他們夜觀天象,盤卜兇吉,指名道姓推舉東菁王領兵東征,任奇鳴不過一個副官,哪來這麼大的主意,無非是朱慕昭在背後推波助瀾,其心可誅!”
眼見薛凌南怒不可遏,薛睿腦中一轉,便有所瞭然,剛才老人嘴上說著清者自清,恐怕心裡是把徐力被抓,薛家受到皇上猜忌的賬都一股腦算到了司天監大提點頭上。
徐力表面上是被關進了大理寺,實則皇上交給大提點私下審問,現在人就被關在司天監密室,這事兒餘舒這個局外人都能打聽到,薛凌南又怎麼可能全不知情。
薛凌南之所以嘆息,為只為大提點乃是名副其實的御前第一人。
“聖上的確是倚重大提點,祖父則是忠言逆耳。”薛睿一句話,道盡了現狀。
忠言逆耳,皇上聽不進去,有大提點在旁,薛凌南就別想阻止皇上派東菁王出兵。
“你先去大理寺一趟吧,”薛凌南道,“至於進宮的事就罷了,我會盡快安排你二嬸進宮探望你姑母,說清你被人劫持一事,等到她見了聖駕,再做解釋。”
祖孫二人再無話可說,薛睿這就懂事地離開了。
他離家這些時日,府裡最擔心的就是薛夫人和薛瑾尋,一出正房,就先去看了薛瑾尋,確認他不在家的時候她沒有受人怠慢,再回到他的院子,叫來小廝寶德,仔細詢問了薛夫人的近況。
薛夫人的身體還是那樣子,時好時壞,藥不能斷,醫能不停,所幸薛家家大業大,不至於供養不起。
金柯就跟在他身邊,等到寶德出去了,他才一臉納罕地問薛睿:“你擔心薛夫人,怎麼不去看看她,叫人來問一問就能放心了嗎?”
薛睿道:“祖父不喜我親近母親,不經他同意,我是不能到後院去看她的。”
沒有薛凌南許可,他不能擅自到後院去探望母親,只能派人過去問候關心。
聞言,金柯眉心打了個結,心道:看來這薛家對待阿弟,並不如他以為的那樣親善。
“不怕,你要想見她,我有辦法幫你瞞天過海。”金柯拍著胸脯保證。
薛睿卻搖搖頭,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