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腦子有片刻的空白,突如其來的鈍痛讓她忍不住地倒吸一口冷氣。她死咬住牙齒。硬是沒有叫出聲音。疤臉男如法炮製。在她左手臂上一連敲入了三根釘子,她額頭佈滿了汗珠,從頭到腳都在顫慄。
就在疤臉男吐出第四根釘子的時候。薛凌南叫了停。他冷漠地視線停留在她慘白的臉上,慢慢地說道:“老夫問什麼,你就答什麼,答錯一個問題,你的身上就會多一根釘子。”
餘舒僵硬地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慘笑,聲音發抖道:“那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一件事,太史書苑兩起兇案,死的那兩個女學生,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薛凌南沉默了片刻,道:“你說的是湛雪元和曹幼齡吧。”
餘舒閉起眼睛:“果然是你。”這麼一來,薛睿對兇手的猜測就印證了,只要兆慶帝一死,太子即位,司天監大提點的位置就要換人來做,到時候朝中獨攬大權的,不正是一手扶持劉曇上位的薛凌南嗎?
薛睿說過,誰能獨攬大權,就是試圖殺害破命人,阻止大提點開啟《玄女六壬書》的逆賊。
“她們兩個是死得冤枉,”薛凌南已經被她看穿,便不再做掩飾,“老夫本來要殺的是破命人。”
“這麼說,景塵在進京的途中遭遇人暗算,也是你派人乾的,就是徐總管,對吧?”餘舒越想越明白,疼痛讓她的思維變得異常敏捷:“你早就知道薛睿的生父是雲華,當年薛皂從南方帶回來一個孩子,一定瞞不過你。後來薛父意外橫死,你調查到是司天監下的毒手,卻忍而不發,是因為你知道你一個人鬥不過司天監,更鬥不過與皇帝綁死的大提點。所以你忍了十幾年,忍到景塵這個大安禍子出世。”
雖然《玄女六壬書》的秘密只有歷代皇帝和大提點才能得知,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兩百年過去,總會有人探究這些秘密,薛凌南就是一個成功的例子。他很清楚皇帝和大提點之間密不可分的關係,是建立在《玄女六壬書》上,唯有大提點失去了這種無所不知的能力,皇權才可以擺脫司天監的傀儡。
但他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大安禍子和破命人的存在是為了孕育天命太骨,沒有天命太骨,大提點就無法開啟《玄女六壬書》。
“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沒有乾脆讓人殺了景塵一了百了,而是用江湖伎倆,讓他失去記憶。你不殺他,一定不是因為心慈手軟,那就是說他還有可以被你利用的地方,讓我想想。。。。。。啊,我想到了,景塵和薛睿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雲華的親生兒子,你留著景塵的性命,和你撫養薛睿一樣,都是為了引誘雲華現身,我說得對不對?”
“你的廢話太多了,”薛凌南打斷了她的自說自話,冷聲道:“我問你,《玄女六壬書》現在在誰的手裡?”
餘舒目光閃爍,一眨眼的工夫,她就決定說謊:“《玄女六壬書》現在當然是在大提點的手裡。不然你以為我大哥為何能活著離開京城,那是因為雲華用玄女書,交換了他的性命。”
薛凌南皺眉,不知道有沒有相信她的話,又問:“你見過《玄女六壬書》?”
“我當然見過,告訴你吧,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多得多。”餘舒忽然對他笑了笑,忽略她汗溼的面龐,你根本看不出她此刻骨頭上紮了三根兩寸長的鐵釘。
薛凌南眯起眼睛盯著她:“老夫沒有小覷你的意思,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進京不到兩年,就能在司天監爭取到一席之地,混得風生水起,不單是因為破命人的身份,你的心機城府,遠遠超出你的年紀。”
“您這樣誇我。我是不是該覺得榮幸。”不是餘舒非要耍嘴皮子,而是她疼得厲害,不多說幾句話,她怕她熬不下去。
“你是該覺得慶幸,如果你什麼都不知道,老夫會乾脆地殺了你,”薛凌南冷笑:“我再問你,朱慕昭讓你和景塵成婚,和他手上的《玄女六壬書》有什麼關係?”
“我和景塵成婚,正是為了給他破命。”餘舒半真半假地告訴他:“他是大安禍子。身系國運。奈何計都星纏身,禍及天下,只有我這個破命人和他做夫妻,才能改變他的命格。”
薛凌南搖搖頭:“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肯說實話了。阿勇。”
餘舒視線一轉。就見疤臉男伸出舌頭舔了舔手上的第四根釘子,來回在她手臂上比劃,最後停在了她的手腕處。輕輕摁了一下,就讓她渾身僵硬起來。
“等等,”她忍不住喊停,呲著牙對薛凌南道:“我可以告訴你實話,但你也必須回答我的問題,不然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