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任夫人暗指她勢力又悔婚,頂多影響到她找婆家,這種汙衊對她來說不痛不癢的,她根本懶得理會。
這就是一個後宅婦人的見識,與一個在朝為官的女子的差距。
“你不擔心就算了,當我多事。”辛六見她不當一回事,總不好硬要躥倒她去和任瑞氏爭論,再說多就是她挑撥是非了。
兩人坐著歇了陣子,餘舒除掉寬袍大衫,換上褙子長裙,先叫辛六回去,她遲了一會兒才到。
後院待客的地方擺在花園東角的軒樓裡,餘舒走到門口,撲面就是一股各種女子薰香混合起來的鬱氣,燻得她低頭打了個響響的噴嚏。
就聽裡面本來亂嗡嗡的說笑聲戛然一止,軒廳中的一眾女客都朝門口看過來。
餘舒掩了下鼻子,抬頭一笑,衝眾人抬手作禮:“有勞諸位夫人今日來給小女子道賀,若有招呼不周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說話間,看了看坐在主賓位置上的中年貴婦,認了認哪一位是任夫人。(未完待續。。)
第六百三十三章 謠言
餘舒只在後院待了小片刻,與女眷們打了個照面,就回前面去了,這讓有心與她有一場口舌之爭的任瑞氏打了空算盤。
早聽說這女運算元是個不肯吃虧的,就連息雯郡主都敢罵,任瑞氏心說有人會去和餘舒學話,那她肯定不依不饒,到時候鬧得越大她名聲上越不好瞧,不想餘舒匆匆來了,又匆匆走了,就像壓根不知道有人背後嚼她舌根一樣。
辛二太太看到餘舒笑眯眯地與在座凡有品級的命婦們一一見禮,然後沒事人一樣走了,暗鬆一口氣,然後辛六後腳回來,連忙把女兒拉到走廊上悄悄叮囑:
“你這丫頭剛才跑哪兒去了,娘跟你說你給我記著,任夫人適才說道餘姑娘的話,你可不許到她面前學嘴。”
這話只能讓人自家人告訴當事人聽,旁人多說半句,就是存心挑事。
辛六大咧咧道:“您不早說,我都告訴罷她了。”
辛二太太噎氣,一巴掌拍在她背上:叫你嘴快!
辛六吃痛地呲起牙,還不敢大聲嚷嚷,委委屈屈地瞅著她娘,不服氣:“我與蓮房最是要好,有人背後說她壞話,我怎麼不告訴她?”
辛二太太拿她沒轍,在人家裡不好教育她,只能等回去再收拾這死丫頭,想想剛才餘舒神色如常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地對辛六道:
“多學學人家的心眼,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不長記性。”
***
餘舒大辦喬遷宴後,京中又多了些議論她這位女大人的聲音,人們關注的重點明顯不一,有人誇餘大人性格爽朗,不拘一格,也有人暗損她行為不夠端莊,毫無女子修為;
有人羨慕餘女使年紀輕輕就官居要職,巾幗不讓鬚眉,也有人嘲諷她城府過深,目中無人。
總之是好壞參半。
這中間還夾雜了幾句閒言碎語——據說餘女使的親孃早先在尹相家裡做丫鬟,與現在的戶部尹侍郎家夫人是主僕,重逢後尹夫人不嫌餘女使身世可憐,給小兒子定下婚事,一開始餘女使貪慕權貴答應了,誰想短短數月出入朝堂,得了皇上青眼,便瞧不上不學無術的尹家公子,出言反悔。
這閒話還沒有傳到餘舒耳朵裡,倒是先把聽到風聲的尹夫人給氣了個夠嗆。
餘舒喬遷宴沒有邀請尹侍郎,尹夫人自然也就沒有過去,但這不妨有那好事的人跑到她跟前求證。
尹夫人一聽,自個的寶貝兒子叫人跟那下流胚子生的閨女擺在一塊兒,還被說成了是他們家硬巴著那丫頭不放,到最後被人嫌棄,明知不是真相,還是氣得她夠嗆,一時口不擇言道:
“就那種拋頭露面的下流貨色,給我兒子當個妾都嫌她出身不夠!”
當時她真是昏了頭,才想著給兒子找個既有能耐能管束住他,又好拿捏的媳婦!
尹夫人後悔的牙癢癢,好事者見她變臉,連忙找由頭告辭了。
尹夫人卻不解氣,她那小兒子再不好,也是她親生的,哪裡輪得到別人看不上,尤其還是一個丫鬟未婚先孕偷生的。
人的想法就是這麼奇怪,有一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作祟,就好比你們家街口上有個乞丐,十來年拿著一口破碗討吃食,然後有一天,他衣鮮光亮地騎著高頭大馬從你家門口路過和你問好,甭管你面上再怎麼笑著與他打招呼,心裡想的一定是:
哼,不過是個臭要飯的出身,有什麼好炫耀的。
曾經給尹夫人當過丫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