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規矩,皺起眉頭,正要喝斥,卻被站在瑞皇后身後的賀尚宮一個眼神攔下了。
“呵呵,”瑞皇后笑了一記,對餘舒道:“聽說淼靈女使原是南方人士?”
餘舒道:“正是,微臣出身義陽。”
“義陽?本宮不曾去過南方,你家鄉都有什麼風俗,撿些有趣的講來聽聽?”
瑞皇后再是表現出平易近人,可話裡難免包含了高高在上地意味,餘舒知道她是找話題熱場子,便配合地講了些義陽城裡的事,瑞皇后聽的很感興趣,不時發問,到最後,說到吃食上面,她又讓人呈上三色糕點,說是御廚今早才捏的南方點心,讓餘舒品嚐。
喝了茶,吃過點心,瑞皇后覺得暖場了,才點到主題:
“坤翎局呈上八月份的坤冊,本宮看過了,可是女使擬定?”
餘舒拿帕子擦了擦手,正經答道:“是微臣占卜之後,最後右令大人鑿定的。”
瑞皇后若是看不出坤冊上藏了什麼貓膩,現在哪能安穩地坐在這個位置上,餘舒知道她會問,便在話裡打了埋伏,聽上去是景塵最後拿的主意不錯,可誰又清楚,整篇都是她一個人安排的,景塵沒有修改半分,蓋了章,就呈遞進宮。
頓了頓,她面上略帶一絲不安,請示道:“微臣惶恐,敢是這個月的坤冊名錄,有什麼不妥之處?”
瑞皇后見她不安,聲音又和緩了幾分,道:“不妥倒是沒有,不過本宮掌管六宮妃嬪,到底有些話要對女使說明,先前本宮身體有恙,今日才得見你,聽說你已見過別宮幾位娘娘,想必她們已經交代過你一些事體,只有一點,本宮得重提一提,女使不妨一聽,並無害處。”
餘舒這便起身,作揖道:“請娘娘示下。”
瑞皇后坐在八尺長的孔雀床上,向後倚了倚,面上笑容收起,道:
“這坤冊的擬定,全是為了聖上龍體,不光要按照司天監的規矩嚴格卜算,總得考慮到聖上的心情,女使你說是也不是?”(未完待續。。)
第六百二十一章 借她十個膽子
餘舒心裡有數,八月份的坤冊,肯定與瑞皇后的意願相左,進宮之前她就揣測過瑞皇后會有什麼對策,是像淑妃那樣威嚴恐嚇她,或是呂妃那樣動之以情,加以利誘,再不然,就學薛貴妃毫不遮掩,擺明了要籠絡她。
不曾想,瑞皇后既沒威逼,也沒利誘,而是正正當當地和她講起了“大道理”。
“聖上日理萬機,白日要面見文武百官,批閱各地奏章,到了夜裡才得閒,回到後宮方能稍作休息,如若一身疲憊,再遇著些個不懂事不討喜的宮女子,豈不糟心?女使應知坤冊的擬造是聖祖武帝時期便傳下的規矩,原由最初,是為著帝君龍體安康,倘使一味地只求規矩,不顧聖上喜惡,豈不是本末倒置。聖上是君,女使是臣,臣不能體察聖心,何以為君分憂?”
瑞皇后最後一句,挑高了聲音,那微微不悅的神情,分明是在質問餘舒,偏她不挑明瞭責怪餘舒在八月的坤冊裡擺了她一道,不說她不規矩,而是說她太規矩,不顧皇帝心情,所以失了為人臣子的本份。
餘舒聞言,總不好再傻坐著,頭一低,便離了剛剛坐熱的椅子。
“娘娘所言甚是,是微臣疏忽。”
餘舒腦子很清醒,她不好正面和皇后叫板,是與不是,都只能應是。
瑞皇后見她順服,面色緩下,聲音又柔和起來:“女使曉得道理就好,本宮不是要故意難為你。念你也是新官上任,不免疏漏,往後行起事來,不妨多一些變通,一板一眼未必可取,就拿坤翎局這個月擬定的坤冊來說,就有幾處安排的不合適。”
話說到這份上,餘舒當然要請皇后娘娘指點,是哪幾處“不合適”。
瑞皇后手一抬,立在一旁的賀尚宮便遞上八月抄錄的坤冊單子。她信手翻了翻。道:
“宮裡新晉的孫貴人,是個有福相的,聖上瞧著也喜歡,本宮見你安排了三日。是比旁人厚待了些。這倒是不錯的。但是日子挑的就有問題,一日排在淑妃後頭,一日排在趙嬪後頭。你大概是不知,這兩位都矜貴,日子臨的近了,難免爭風吃醋,招了聖上頭疼。”
餘舒以為瑞皇后會賣一賣關子,她卻擺明了要偏袒那位孫貴人,這番話,簡明扼要就是告訴她——孫貴人是本宮罩著的,你甭給她穿小鞋。
“微臣記下了。”餘舒一邊應是,一邊回想那天她在鍾粹宮的情形,薛貴妃暗示過她,瑞皇后膝下無子,宮中又沒有年幼的皇子可以過繼,所以動了借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