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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部分

郭槐安這兩天一直睡不安穩,最早他從皇上手裡接過那張畫像的時候,就陷入了出力不討好的境地,要說他和薛凌南兩家是世交,經常來往,怎麼會不認識徐力。

他有心提醒薛凌南,奈何皇上對他下了封口令,張榜之前不許他往外洩露半句,就連那臨時湊齊的十幾個畫工,都是分開了監管起來,畫完了也不許人回家。

這就讓郭槐安不敢輕舉妄動了,是以事到臨頭,所有人都被矇在鼓裡,眼下他見著薛凌南,面上便有一絲尷尬,礙於尹元戎在場,不便多言。

薛凌南更不會主動開口,就站到一旁,端著臉看徐力自己分辨。

“大人冤枉,在下不曾作奸犯科,更不知為何會與皇榜上通緝的人犯生著一樣的臉孔,求大人明察,還在下一個清白。”

徐力嚴格說起來並不是奴才出身,早年薛凌南領兵打仗那會兒,他曾身為馬前卒,有軍功在身,後來薛凌南交割兵權。他就甘願留在薛凌南門下做個總管,為人倒是忠心耿耿,知恩圖報。

郭槐安頭大,兆慶帝發了密詔,一旦抓到了人,不必公審,先把人關起來嚴加看管,等候發落,他當時哪裡料到犯人會是薛家一個相當體面的總管呢。

“你既知你與畫像上之人如出一轍,該有嫌疑。來人啊。將這嫌犯帶入牢中,暫行關押。”

郭槐安說完,看一眼薛凌南,似乎很怕他提出質疑。然而薛凌南沒有出聲制止。反而對著神情驚慌的徐力道:

“大理寺一向公正嚴明。你沒有罪過,就不會錯判你,反之。你犯有罪行,也不會讓你逍遙法外,阿力,你且好自為之。”

聽了他的話,徐力看上去是比剛才冷靜了一些,沒有掙扎,任由官差將他帶走了。

尹元戎見沒他什麼事,樂得清閒,手一揮就帶人撤了。

郭槐安這才咳嗽了兩聲,請薛凌南到後堂說話。沒了旁人,先衝他告罪了一聲,愧疚道:

“不是我瞞著不告訴你,是聖上下了死命,但凡洩露了風聲就是死罪。”

薛凌南點了點頭,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你是忠君,我豈有怨言。不過我有幾句話想問問,你能不能給我個明白話。”

郭槐安一臉難色:“我知道你要問什麼,我告訴你一句大實話,這會兒連我都糊塗著呢,聖上只交待我張榜,除了榜文上寫的,其餘的我一概不知,愛莫能助啊。”

薛凌南暗道不妙,知道情況比他想象的更糟糕,徐力莫名其妙地被扣押,一定是等著私審,那就絕對不止皇榜上寫的殺了幾個人那麼簡單。

搞不好,會把他們一家老小都牽連進去。

“鏡明,你真不知道這畫像是出自何人之手嗎?”

“老哥哥,我說的話你還不信嗎,”郭槐安苦笑道:“我也好奇是誰在聖上面前進了讒言,惹出這事端。”

薛凌南從他這裡問不出內情,便不作停留,只託付他儘量關照身在牢中的徐力,能帶個訊息讓他知道人是好是壞就行。

郭槐安答應下來,親自送薛凌南到府衙門外,看他上了轎子,才急匆匆地往回走,人逮住了,他要趕快進宮覆命才是。

皇榜才貼出去不到半天,就抓住了犯人,這也是前所未見的稀罕事了。

。。。。。。

薛凌南從大理寺出來,哪兒也沒去,直接回了家,先讓人去將二兒子尋了過來。

薛琳在兵部做侍郎,近來朝堂上為打倭國爭得熱鬧,他也不得閒,三天兩頭被人拉著遊說,這天卻早早回了家。

官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見了薛凌南。

“阿爹,我聽說羽林軍一大早上咱們家抓人,到底出什麼事了?”

薛凌南佇在書房窗下,對他擺手,道:“把門關上,過來說話。”

薛琳已有些不好的預感,薛家權貴至今,幾次大起大落,他早不是那個會因兄長橫死而嚎啕大哭的二少爺,他聽話地關上門走了過去,薛凌南卻沒忙著向他交待,兀自望了一陣窗外。

薛琳見狀,心一個勁兒地往下沉,只道是家中又有變故,竟讓父親都發起愁來。

“阿力被送去了大理寺,皇榜上說他是殺人兇犯,就連郭槐安都無權審問,只能等候聖上發落。”薛凌南開了口。

薛琳難以置通道:“徐總管怎麼可能是殺人犯,他為咱們家賣命多年,一直安分守己,好端端地為何要去殺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企圖構陷您。”

薛凌南搖了搖頭:“我也寧願相信是他們抓錯了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