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白水晶雕成的雁子。只有杏仁大小。有安神助眠的功效,她已經佩帶多日了。
安倍葵看著餘舒摘下了貼身之物就往她脖子上戴,受寵若驚,忙不迭地拒絕:“奴婢不敢。”
餘舒不管她。笑眯眯地將這塊白水晶給她戴上。一邊唸叨:“你比這世上之人多生一雙慧眼。便也經受那旁人不敢想的磨難,流落異鄉,夜深人靜時。獨自一人,怕是會傷心寂寥,輾轉不知前途,這水晶雁乃是我親手養造,但願能讓你做個好夢,睡個好覺,不再為往事苦惱。”
這話是對安倍葵說的,也像是她的獨白。
帶著體溫的水晶墜子貼在了胸前,霎時燙心,安倍葵不知不覺兩眼含淚,她這些日子藏的深深的憂懼被餘舒一語道出,便感到不盡的酸楚。
一瞬間回想起許多灰暗的記憶,那些面目全非的屍骸,那些殘忍的調教,曾經使她痛不欲生的日子,竟是就這樣一去不復返了。
“主人,謝謝主人。”她哽咽地匍匐在餘舒的腳邊,感激之情快要從胸口溢位來。
餘舒任由她捧著自己的衣角抹了兩把眼淚,少有的憐惜,沒有不耐煩,好在安倍葵沒有沉湎太久,就止了哭聲,仰著頭,等待她的指示。
餘舒咳嗽了一聲,把衣角從她手裡拽出來,道:“你和我說說,今天白冉都教了你什麼?”
安倍葵道:“他教我讀《三字經》,講解了意思,識了十幾個新字,又說要我把先頭幾句抄寫十遍,背下來,明天拿給他看,到時他叫我默寫。”
餘舒點點頭,既然發現白冉可疑,她首先要確定,他是不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三字經》嗎?”餘舒琢磨了一會兒,就有了主意,她自然是不會出面和白冉討論他的“來歷”問題,但是可以讓安倍葵先去試探一番。
“他都教了你哪幾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不久前才學過的句子,她背起來朗朗上口,絲毫不見磕絆。
餘舒點點頭:“這樣,葵子,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從明天起,你再去白冉那裡學習,就多留意他的一言一行,回頭向我稟報,再者,明日你去見他,他要讓你默寫功課,你不要照他教你的寫,你過來,我重新寫給你看。”
說著,便起身穿鞋,走到小窗邊,她臥房裡備有筆墨紙張,方便她記些隨筆。
餘舒將安倍葵帶至桌邊,叫她研墨抻紙,一筆一劃,工工整整將她剛才背的那幾段三字經寫了下來,不過她所用的,卻是五百年後通用的簡體字。
“你抄一抄,晚上回去好好記下來。”
安倍葵不問緣由,也不好奇餘舒寫的字為什麼和她學過的看起來不大一樣,只老老實實照抄了一遍,餘舒在旁指點,確保她一筆一劃都沒寫錯。
然後餘舒就將她最先寫的那份簡體字引火燒成了灰,開啟窗子透氣,看著一臉懵懂的安倍葵笑道:
“我這裡不用你伺候,下去歇著吧。”
安倍葵聽話退下了,餘舒一個人在屋裡走來走去,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心情,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套上外衣,轉身去了書房。
她放心不下,需得焚香卜上一卦,算算白冉這個變數,對她來說是吉是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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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曇傍晚回到王府,聽說餘舒待到下午才走,再看夏江敏滿臉的好心情,便覺得自己這樣安排沒錯,既哄了嬌妻開心,又能讓餘舒與敬王府保持親近。
夏江敏像是蝴蝶圍著劉曇轉來轉去,一會兒說到園子裡的菊花開的多好,一會兒說到餘舒今天給她講的笑話,對於餘舒叮囑過她不能在劉曇面前提起的話,確是隻字不講。
劉曇嘗著她親手煮的茶,彷彿隨口問道:“看你和蓮房姑娘這般投契,卻不曾聽你說過,你們是何時認識的?”
夏江敏頓時一訥,忽閃了兩下眼睛,抿嘴坐到他身邊笑道:“我早先進京探望我四姐,那會兒蓮房還是個考生,就在城南街上擺攤子給人算卦,我偶然與她相識,因著京城沒什麼親朋好友,便多來往,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她曾離家出走這一節,被夏江家刻意隱瞞下來,此事絕不能讓劉曇知曉。幸而,知情人就那麼幾個,餘舒早就幫她悄悄給景塵帶了話,他們不會洩露分毫。
“原來如此,你們倒也有緣。”
劉曇看上去沒有懷疑什麼,又陪了她一會兒,便到外院書房去見他那幾位門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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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曇開府之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