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鍺一怔。若是連熊兵都凶多吉少,那脫兒圖手中還有什麼法寶是能戰勝俞國的?
他忽然想起剛才那一幕,說:“你剛才從哪裡來?快帶我原路回去!”
可是話未說完,他卻見到那人驚得跳起來,道:“軍師······軍師······快點走!”
回頭一看,杜鍺只感到連心跳都停了。
只見幾十頭熊兵,浩浩蕩蕩地從那邊奔來。
熊兵,不過只是上了戰場以後對它們的美稱,其實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在西北常見的黑熊。雖然不過也就是畜生,可它們卻是讓人驚慄的動物。
自從開戰以後,這些熊兵就已經橫掃了戰場。杜鍺從來見到的都不過是它們瘋狂掃蕩俞國軍的場面,何嘗見過它們也會有如此驚恐不安的情況?
可當它們朝他逐漸靠近後,他便從後面那沖天的火光得知它們驚恐什麼了。
如此多的熊,最矮的都有一個半人那麼高,瘋狂嘶吼著奔來。它們眼中早沒有了撕開俞國士兵身體時的血腥暴戾,有的,只是對火這種天敵的恐懼。杜鍺和那個狄夷兵都生怕它們會傷到自己,忙四顧想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可是,身後那震天的爆炸聲,卻告訴他們,這些熊根本就沒有打算襲擊他們,只因此時它們連逃都來不及。
只見後面有幾隻熊因為逃避不及,被驚天的爆炸將身體炸得四分五裂,竟有一兩隻熊爪子被震得飛到了杜鍺頭上的樹枝掛著,淋漓的鮮血忽然便滴得杜鍺滿身都是。
被這爆炸聲驚嚇了,其餘的黑熊更是奔跑得飛快,與杜鍺和那個狄夷兵擦肩而過,卻連冷眼都沒有看他們。可是爆炸聲竟像是尾隨著它們一般,無論它們跑得有多快,始終都躲不開。
看著後面越來越多黑熊被炸得粉身碎骨,杜鍺心知,若是再不走的話,只怕在黑熊被炸死的同時,自己也命喪黃泉。他迅速環顧一下,只見那邊不遠處竟能隱約看到,幾縷光線穿透了赤色瘴氣,照入了林中。能射入光線,便說明應該有樹林的出口,於是,他忙對那狄夷兵使了個眼色,便朝那邊跳躍而去。
那個狄夷兵倒也不是蠢材。見杜鍺忽然飛身掠出去,就連忙跟上。
二人一前一後,剛掠過十來棵樹,便聽到身後一陣巨響,接著就是一陣熱浪滾滾地朝他們的後背直撲過來。那熱浪的溫度之高,幾乎能把他們的背都烤熟了。
熱浪之後,緊接著就是天翻地覆的震動。那震動大得如同有隻無形的手,在他們背後狠狠用力一推,竟將本來在樹間跳躍的二人推得連翻了好幾個跟頭。杜鍺心知不妙,看見身邊剛好有棵大樹,便一把抓住樹枝,穩住自己。
剛站穩,杜鍺便不由自主回頭去看。一看,方知那場爆炸的慘烈。
只見遍地俱是熊屍,不要說活著的黑熊,就連一頭完整的都找不到了。滿地鮮血中,浸泡著泥土,居然已經在一些地面上匯成了小溪般的血水。樹上、地上,俱是黑熊的肢體、頭、爪子、眼睛。雖然只是畜生,卻同樣讓人不敢直視。
杜鍺心中一涼。剛才目測這裡的黑熊,大概已經佔了全部熊兵的九成。如今一旦都死了,那也就是說,狄夷軍最能威嚇俞國的工具,就這樣沒了。
他只覺得一陣彷徨。若連最有力的工具都沒有,那他們還打得過俞郝聯軍?
或者說,其實這次就是俞郝聯軍的計謀?
他狠狠地一拳捶身邊的大樹上。樹幹不堪重力,竟慢慢裂開幾道口子,最後在被他捶打的地方斷裂了。看著大樹的倒下,杜鍺忽然悲從中來:只怕,此次狄夷也會如此樹,只需對方一拳重擊,便立刻倒地不治,從此無法再重新站起來。
想到這裡,杜鍺更是深恨脫兒圖這個莽夫。若非他的愚魯,事情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又哪裡會發展成如今這樣的頹勢?!雖然俞國和狄夷的實力相差真的很遠,可是當初在自己的精心佈置下,一步步穩居上風,何時輪到康尋這小毛頭威風?!
為今之計,若不重新衝入樹林將脫兒圖帶出,那隻能回狄夷軍中再作打算。
只是,他抬頭看看剛跑出來的那個方向,火光沖天,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依然一個接著一個,震得地動山搖。在這聲與光的輪番施虐,間雜了慘叫哀嚎的聲音。
杜鍺眼中頓時一灰:看裡面這番駭人景象,雖然脫兒圖武功高強,可畢竟只是一介武夫。即使他真的順利衝入樹林,卻只怕也無力迴天,救不了脫兒圖。
林中熱浪越發洶湧而出,竟連那些還沒有死絕的黑熊也驚叫著奔跑出來。可是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