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今對她的影響就這樣大了嗎?早知道這樣,當初無論如何都要帶了她一起走的。
可是,即便是她不再願意,他也斷斷不能將她放給梁逍。
凝兒,你只能是我的人!
他略帶點躊躇地嘆氣,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或者是不是說,你更願意跟著梁逍多一些?!”說到那人的名字,連他自己都明顯感到心中一窒。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想讓他失望,可卻又真的無法對著這雙琥珀色的眸子撒謊。思索良久,她方才輕嘆了口氣:“阿臨,我真的不知道。”
他依然淡淡地,出塵的臉上卻隱隱透出了一股戾氣:“你說過此生都與我一起的。如今,我不止要你此生,我要你的生生世世,都只能陪著我。”
她輕輕笑了,忽然明媚起來的眉眼讓他還是如常般失了魂。
可是笑過了,她卻輕吐出一句幾乎讓他噴血的話:“我反悔了,如今,我誰也不想陪了。”
他終於壓制不止那自看見她的淚以後就猛飆的怒氣,狠狠捏著她的肩,吼道:“蘇清雨,你給我記住,你只能是我的人,永遠都是!”
她被他狠命搖著,頭昏腦脹,卻不想再說什麼。此刻,面對這樣的賀臨風,她完全無力招架,更無力去顧忌他的痛。
感受到她的身子在他手中幾乎是秋葉一般單薄落索,那一觸即及的纖細骨架卻在同一時間提醒了他,她曾經是多少次在鬼門關前徘徊的。
那差點失去她的痛楚幾乎是一瞬間就席捲了他,也讓他頓時清醒了過來。
她的臉色好蒼白,往日靈動秀逸的眸子此刻也茫然毫無焦點。他心中大慟,他們究竟怎麼了?難道他的身份就真的這麼重要嗎?今天,他都已經當著大乾天子的面向她表白了,她怎麼還這麼無動於衷呢?
這一刻,一種從沒感受到的無力從他心裡升起。生平第一次地,他感受到了無法掌控的恐慌,他害怕這種感覺。
狠狠地將她摟在懷中,用力嗅著那日夜思念的髮香,他喃喃說:“凝兒,不要走。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你。你絕對絕對不能不理我。”
聽著他那熟悉的心跳,她帶點心酸,卻又自嘲地笑了:“你怎麼會什麼都沒有,四皇子?”
“別這樣叫我,那不是我想要的!在你面前,我永遠只是賀臨風!”他聽她稱呼自己做“四皇子”,心中不禁驚惶了,她還是很在意自己曾經沒有對她坦白。
的確,換了是他,見她忽然換個身份出現在自己面前,肯定也會接受不了的。
何況,她與別的女子如此不同。她的清冷和硬性子,可是出了名的。
他這才深深後悔起當初自己的大意,如今再怎麼說也終是無補於事。無奈地,他只得緊緊抱緊了她,絲毫不肯鬆手。
感受到他越來越緊的臂彎,她卻輕輕嘆了口氣:“算了,我們不要再說這個問題了。反正你是誰都好,我不是都一樣要嫁嗎?”
其實,自己是不是應該慶幸,皇上好歹還是把自己給了他,而不是其他人?!
他聽了,卻忽然像孩子一樣高興起來:“是的,我們還有一輩子。你說過,我給了你清字令,你就欠我的情了。如今,我要你用生生世世來還。”
說著,他輕輕在她眉上、額上、鼻尖印下一個個溫熱的吻,吻一處,便輕聲說一句:“這是第一世的。這是第二世的”
看著他如孩子般高興,她終究生不起氣來了,他除了瞞著身世以外,也並無其他大錯。
她緩緩從懷中拿出那塊始終藏著的清字令,說:“如今,這東西還有用嗎?”
“怎麼沒有用,你自然還是清屏館的女主人。”見她依然藏著,他大喜過望。
她不禁苦笑:“你如今是名動天下的四皇子,連我身在宮中都對四皇子的大名如雷貫耳,難道你認為日後還有這個機會嗎?”
她雖在宮中,但也在近半年經常聽到郝國四皇子的名頭。都說這四皇子本是沉寂於宮中,可最近卻忽然做了好些大事,如以雷霆之勢奪了兵部尚書潘如浩的兵權一事,就足以震驚天下。
那潘家祖輩就以武將傳家,上下三代都是郝國著名武官。到了潘如浩一輩,更是佔了朝廷一半以上的武官都是他家的人或門生。而潘如浩本人,則掌控郝國一半兵力達三十年之久。
這樣一個實力背景都雄厚的家族,居然在短短三個月間就被四皇子用計使之分崩離析,這讓人對他的能力非但不敢小覷,而且還一舉震驚了天下。
自此,天下各國開始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