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的自私,丟下了九天之池不是嗎?
流光難以想象,失去自己後,號鐘有多痛苦,焦尾天歌綠綺該有多痛苦,她體會不了,因為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要怎麼樣才可以恢復記憶?”那一刻,流光堅定了決心,一剎那間斬釘截鐵道。
“你決定了?”號鍾悽然。
流光點頭。
“重歸芮水之心。”號鍾道。
“好。”流光點頭。
“等等!”號鍾突然開口阻攔,“你要想好,如今你以珍珠之身重歸芮水,雖然神識仍舊是琴神,但是,你極有可能會被吞噬!”
號鐘的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驚了一驚
“吞噬?”東陵帝君皺眉,一手就拉住了準備跟著號鐘的流光。
桀虞也有些愁眉,長荀則是一副早已知曉的樣子,正是因著他知曉,才會這般的淡定不然能怎麼呢?繞樑的往事躲不過去了,而琴女的過往,又能掩蓋多久?那一瞬間,長荀的心疲憊不已。
“是的,吞噬。當年選擇東海珍珠的本體重生阿音,就是抱著永不帶她回九天之池的心,我做夢都不會想到,竟然被你們找到了她!”號鍾越說越氣,最後咬牙切齒的望著桀虞。是了,若不是他們,流光就仍舊是流光。
桀虞冷笑一聲,“呵,如若不是當年你九天之池耍詐,我能找不到阿音?我還沒有跟你算這份賬,等到阿音的所有記憶全部都回來之後,我看你們就九天之池如何!”
“你若是當阿音是朋友,就放過她,讓她過平常的生活,為什麼非要想起來?當年的事你我都清楚,離開,是鳳湮自己的意願,沒人能阻攔,如今你千方百計的想要阿音想起來,又是為了什麼?就算她想起來,又能怎麼樣?沒了鳳凰淚,沒準兒這會兒,鳳湮早死了!”號鍾突然出聲,衝著桀虞道,語氣中盡是無奈。
流光只覺得周身一涼,“所以……我真的是那個琴女?”流光出聲。
號鍾頹然,“是,你是琴女,也是繞樑。”一瞬間,說出這句話的號鐘好似得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就連那挺拔的身子都頹然了幾分。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流光開口。
“當年,師尊得知你下天池的遭遇之後,便決定帶你迴天池,鬼蜮,鳳族,那麼危險地地方,師尊不忍你沾染,所以,師尊決定,將你的記憶抹去。”號鍾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任一般,頹然的說。
“繞樑是怎麼回事?”桀虞冷聲道。
“師尊打散了琴女的軀體,將其封存,幾萬年後,芮水之心孕育出繞樑之神。”號鍾嘆氣,說出來了,都說出來了。
桀虞猛的攥緊了雙掌,“你們為了斷了阿音同我們的關係,竟然打散了她的軀體!”
同樣的,東陵帝君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太古竟然做過這樣的事情?
流光則是深深的震驚了,被打散軀體什麼的,雖然流光一概的不記得了,但是想起來還是一陣的膽寒。那個太古,號鐘的師尊,真的是為自己好嗎?就算再怎麼與鳳族、魔域的人交好,也不至於打散自己的軀體吧!
“阿音”號鍾見著流光怔愣的樣子,有些想要上前去。
流光反射性的後退一步,後背抵住一個溫熱的胸膛。不可否認,在號鍾想要上前的那一刻,流光心裡瞬間有些恐懼,毫不猶豫的打散了自己的軀體,流光再是大咧咧的,仍舊是有些怕,相比起來,‘傷害過’自己的東陵帝君反倒是更令流光安心一些。
自己是來恢復記憶的,如今,那位太古遺音上神已經不在了,那麼、那麼號鍾會不會秉承著那位上神的意願,再次將自己給打散了啊?這般想著,流光的心裡越發的不受控制的害怕。
“莫怕。”
一聲低沉的聲音在流光頭頂響起,流光抬頭,正對上東陵帝君那雙深沉的眼,此刻對著自己,滿是溫柔,那一瞬間,流光心中的負面情緒一掃而光,彷彿這個男人對著自己說的,都是真的,那一瞬間,流光是信任這個握住自己肩膀的男人的。
長荀的臉色在捕捉到流光臉上的表情時驀地沉了下來,而在那位帝君在她耳邊低語後,流光的臉色舒緩了很多,長荀的心裡不平靜,儘管不記得了,但是在流光的心裡,那個男人,還是佔據著不輕的分量。
長荀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攝住一般。
“阿音,過來,不要選擇恢復,過來大哥這邊,還做流光好不好?就這樣好好地活著。”號鍾冷靜道。
流光的嘴皮動動,“還做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