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慎這才明白,難怪那燕子直愣愣的衝到殿內的香爐旁,想必是黑牡丹令他記憶了龍涎香的味道,此香是御用的調香師特殊調製,專供皇帝使用,燕子記憶了龍涎香的味道,這才能不遠百里的來到熱河,尋到了煙波致爽殿。
“燕子雖好,只是傳遞的資訊卻有誤,不知它的主人是有意還是無知?”
黑牡丹的笑容凝滯在臉上,他呆呆的看著良慎懷疑的目光,心中不知為何覺得一陣一陣的酸楚。
“娘娘問在下,在下又怎會知道?”他不忍告訴她真相,不忍面對,他們是兩個陣營的人。
“你不肯說實話?那夜在坤寧宮外,你也不肯說實話……”
“倘若皇上真的出事,你當怎樣?”
“皇上為我捨命,你以為我會怎樣?”良慎堅定的說。
“唉!”黑牡丹嘆了一聲,“娘娘認為這戲還需要再排嗎?若不需要,在下告退了!”
黑牡丹扶著桌子站起身,作勢要走,私下裡,他從不稱呼良慎為娘娘,這一次,是第一次!
“你不說實話,我會更加往壞處想!”良慎也急的站了起來,望著他已轉過去的脊背。
黑牡丹無奈的搖搖頭,心裡說道,縱然這樣,我也不忍騙你,縱然這樣,你能想到的再壞,也不會比事實更壞……
“在下告退了……”黑牡丹抬腿便要走。
良慎知道,黑牡丹這樣的人,用權勢壓他是沒用的,他若不想留,便不會留,他若不想說,便不會說。
“無論如何,不可傷害皇上,這是本宮的底線!”良慎衝著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黑牡丹疾步匆匆的身形一滯,半年前,她還在千方百計的避著皇上,不過區區幾個月,她便對皇上死心塌地了麼?她那顆芳心裡,連恭親王都沒了位置,何況是自己呢?
“我不會傷害你!”黑牡丹沒回頭,卻回了一句話,說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良慎看著黑牡丹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對此事避而不談,她有直覺,他也在這個陰謀之內,那夜坤寧宮外一襲黑衣的他,一定身在這黑色的漩渦之中!
她該怎麼辦?連唯一的黑牡丹都立場可疑……
可話又說回來,他本可以欺騙她,可他卻沒有,寧願選擇狼狽逃離,也不肯花言巧語避重就輕,他本是擅長這樣的手段的呀。至少,一個不會欺騙她的人,緊要關頭還是可靠的吧!
這一日,松鶴齋搭起了戲臺,先是行宮的戲班子唱了出《四郎探母》,以表皇上對太妃的孝心,吵吵打打,熱熱鬧鬧。
“快唱完了沒?大熱的天,聽的哀家怪膩的!”太妃膩煩的說道。
“太妃耐煩些,戲班子也是一片孝心,總得讓他們唱完磕了頭再下去吧!”杏貞在太妃一側,軟語說道。
太妃無奈的點點頭,只得又坐著看下去,終於捱到唱完了,一眾人領了賞下去了。
黑牡丹牽著良慎的衣袖伴著樂聲從簾子裡走了出來,太妃的眼睛便一動不動的盯著臺上的一對璧人。
同樣的唱詞,上一次良慎眼波流轉,含情脈脈的看著的是戲臺上的黑牡丹,那次,她將自己當作楊貴妃,一顰一笑都是為了戲,而此刻她的目光所及之處只有臺下的奕裕��懇謊劭垂�ィ�凵裰械囊懶滌牖斷捕疾謊遠�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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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長地久的至愛,我那無法傾訴的知音,我那天長地久的至愛,我那無法傾訴的戀人……”
黑牡丹唱著最後幾句唱詞,似乎感覺心痛的碎裂成一片一片的,他滿目深情的看著一身華衣的良慎,天長地久的至愛,無法傾訴的知音,這樣的痛楚,不正是唱的自己麼?
黑牡丹眼中升騰起霧氣,他看著她,而她眼裡,只有皇上……
這半年,她愛上了皇上,而在黑牡丹的夢裡,每一個孤寂的夜晚,都有她的身影,不知為了什麼,絕色女子他也見過不少,可她的美奪走的不僅僅是他的目光,還有他那顆心……
“三郎——”一曲終了,以楊貴妃一聲意猶未盡的長嘆結束,兩人皆朝著臺下行禮。
“好戲!哀家還沒聽夠呢!”太妃擦拭著眼角星星點點的眼淚,拍手稱讚,這出戏總是讓她想起年輕的時光,想起道光帝,愛新覺羅·旻寧!
“額娘委屈這一次,他日定要慎兒為額娘唱個夠,只是今日,兒子想帶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