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卻見鏡中竟不知何時多了道妖豔身影正神色悠然的看著她。
她周身一寒,不待看清鏡中人的長相已動作極快的抓起妝臺上的金釵回身背靠著妝臺做好了防禦姿式,一時竟望了張口喚人。
“孟孤染?”她這才看清那閒然飲茶的人面貌,心頭驚怒交替道:“這麼晚你跑來哀家帳中做何?”手中的金釵握得更緊,外面兵士巡邏守衛重重他卻悄無聲息到了她的帳中,在不明他的目的之前,她必需要對他提高警惕。
“一盤棋下至尾聲,本座自當親自來收官。”孟孤染倒了杯茶淺抿了口,看著她的目光饒有興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哀家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知為何,慕容婧瞧著他這神情,卻只覺一股寒氣直衝心頭,冷得她止不住輕顫。
“當初入宮時,本座還以為太后必定夢裡時時故人造仿,瞧著本座這容貌,應能猜出一二,卻未曾想到如今太后竟還一無所知。怎麼,是太后眼力太差,還是早將故人給忘卻了?”孟孤染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豁然大變驚懼萬分之色,只覺這景緻瞧著頗為順眼,而他想看這幕景已經很久了。
“怎、怎麼可能?”慕容婧死死的盯著孟孤染,回想著當時她看見他那雙狐媚的眼時只覺心頭一緊驀然想起那個賤人來,但卻未曾想到他們有任何關係,縱是現在他就在眼前主動提及,她也不能相信,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太后認為當年親手將本座扔進蛇窟,本座便必然已經死了?”他說的輕描淡寫,唇上的笑卻讓慕容婧心膽懼裂。
“你竟、竟然沒死?”慕容婧雙手死死扣住身後的妝抬穩住身子,無盡的恐慌湧上心頭。
“是啊。”他似嘆息般道:“本座沒死,讓太后失望了。”起身緩步走近慕容婧,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太后可還記得你當初是如何對待本座母妃的?”
慕容婧想要狠狠的推開他從他眼前逃離,可身子卻似被抽空了般,使不出伴分力來。她身子後仰,想要避開他周身散發的無盡陰寒死亡氣息,可這氣息卻將她牢牢籠罩,避不開分毫,她顫聲道;“哀家不、不記、記得了。”
“原果真是忘了。”孟孤染似並不惱,斟了杯酒飲盡,指尖轉動著酒杯紅豔的唇勾出抹惑人心神的笑,“那不若本座提醒提醒你如何?當年你命四名粗壯的婢女按住本座母妃四肢,你則親手用打溼的黃表紙一層層的覆在她的面上,讓她活活窒息而死,還告訴她這種死法有個很雅的名字,叫做‘雨澆梅花’,是你特地為她選的,既應她名中的一個‘梅’字,又應這園中紅梅盛開的景。本座說的可對?”
“你怎麼會知道?”慕容婧大驚,周身血液似瞬間凝固。只覺眼前又瞧見那日紛飛大雪中,她帶著宮人悄然進了沁梅院,將那個賤人處死的場景。那個賤人臨死前呼吸急促雙目狠狠瞪著她似在對她進行無聲的詛咒,她雖有霎那懼意,但幾乎瞬間便被無盡的快意淹沒。她一個小小的採茶女憑什麼可以得到皇上的專寵,而她堂堂金國公主竟然要獨守空房還要矮她半分,就因她生了個皇子,而她膝下無所出,所以她就敢無視她公主的威嚴貴妃的威嚴?多年前積鬱的怒氣再次充斥胸間,將她周身的懼意驅除大半。
“當時本座就在窗外親眼瞧著。”他的笑意不變,語聲幽緩,指尖的酒杯卻傾刻化作粉末撒落。
“難怪哀家尋著你時,你滿目仇恨的怒視哀家。原是如此。”被怒氣給予力量的慕容婧踱開幾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面上透著經年不減的陰狠的笑:“哀家猜當時你見著此景知自己無法從哀家手中救下你母妃,因此想跑去找你父皇求救?可你並不知道的是,當時他已經出使去了金國。如若不然,有君容時時護著她哀家怎能有這樣的機會。你,註定得落在哀家手中。”面上泛起抹惱恨,“思及此,哀家只可惜沒能在這難得的機會成功除掉帶著君昊天君熠寒去護國寺祈福的蘭妃母子三人,雖那賤人平日裡太過膽小,不過受了這麼場驚嚇就一病不起,才不過半年就追隨你母妃而去,但至此之後君容將這兩兄弟護得極緊,哀家再也找不著下手的機會,待到他們年長時,哀家想要動他們更是難如登天。”
“是麼?”孟孤染手執銀壺,沁香的酒夜劃出道優美的弧線注入他的口中,邪挑的眉眼暗潮湧動。
慕容婧似陷進了瘋狂的思緒中無法自撥,獰笑著繼續道:“可縱是動他們難如登天那又如何?哀家照樣成功登上了翎國至高無上的權位,指點江山俯瞰天下蒼生,將所有人踩在腳底享盡人間繁華。”說到此,她癲狂的神情猛然僵住如遭雷擊,腳步踉蹌後退,指著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