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瞧著他那張閃屏臉,麵皮繃的更緊了些,默默遞給他面鏡子。語聲壓抑道:“你自己照照。”
孟孤染瞧著她那如同便秘般的神色,心頭隱隱泛起抹不好的預感,莫非這藥藥效與本身容貌反其道而行,醜的變美,美的變醜,是以,他變臉變得極醜不若她的好看?他狐疑的攬鏡一照,喉頭一口氣險些岔開。只見鏡中的臉容顏絕佳俊逸非凡,雖較之他原貌遜色一二,但均是上乘中的上乘,但問題是,問題是這些上乘中的上乘容貌卻如風過雲霞不停變幻,未有一張得以能夠停留。
“你這控顏丹非毒煉成?”孟孤染向來慵懶的嗓音透出幾分陰冷,他手中的雕花小鏡霎時化成幾縷細黃的粉末至指尖流下,車簾縫隙透過的細微光線中,瞧著流光溢彩分外好看。
“確然是毒,但還加了些其它藥材中和,毒性甚微。”溫暖視線定定的瞧著車簾不去看他那張精彩紛呈的臉。忍了忍,她終是沒忍住,“所以這件事告訴你藥不能亂吃,更不能多吃。雖然你身體對毒的抗性非常人能比,但其它的,或許還在正常人的範圍內。”
“你這是在落井下石笑話本座?”他的語聲似寒冬臘月刮過的風,車廂內溫度陡然降低。
“沒有,我只是好心提點。”溫暖回的一本正經,但唇角卻是繃的更緊。
孟孤染瞧著她極力繃住笑意的神色,心若春風過境薄怒消融,遂只攤開掌心淡淡道:“解藥拿來。”
“沒有,你應該知道本閣主煉毒從不配製解藥。”此言出,車廂內本就低的溫度似霜凍凝結,她遂又不緊不慢的補充道:“若非要解藥,這藥唯一的解藥就是時間。藥效通常一粒維持十二個時辰,但你這種情況……本閣主第一次遇到,並不太確定它的藥效時間究竟採用疊加方式還是平均方式。”
“……罷了,讓青巖隨同你去。”孟孤染扔給他塊令牌,隨即靠在車廂上閉目養神,“大典上若發生甚趣事,記得回來講與本座聽。”
溫暖接過令牌下了馬車,走了沒幾步,終是再也憋不住,抬手掩唇喉間低低悶笑出聲。
車內孟孤染唇角微挑,會笑了就好。
宮門幾重,一路暢行無阻,待行至大殿外時,太監尖細的通報聲高聲道:“汐月國右丞相到。”
溫暖從容步入大殿,對鳳座上妝容精緻姿容愈發豔麗的慕容婧微俯身施禮道:“汐月國右丞閔思見過太后,今特奉吾皇之命備重禮前來恭賀貴國冊封皇太弟,還請太后笑納。”,語落青巖立即呈上紫金八寶盒,王公公接過呈於慕容婧,慕容婧開啟瞧了瞧,眸中微露滿意之色,“貴國皇帝真是有心了,此禮哀家甚喜。冊封大典稍後開始,閔丞相請先入座。”
“謝太后。”溫暖隨宮人踱至右下方首位落座,心頭暗道孟孤染給她這個身份倒是頗受用,難怪此前她提起今日宮內有重兵把守此,他頗為不以為意,原是以他的身份大可堂而皇之入內,根本無虛遮掩。思及此,她不由對他的身份愈發生疑,他給她的令牌她仔細看過,純金打造雕刻懸浮鏤空暗紋,此乃汐月宮廷*,不可能是假的。若單就這令牌而言,歸之為孟孤染派人去偷的搶的亦不為過。但青巖至入宮門後,神色沉著應對得體從容且入殿時還提醒她以她現在的“身份”對慕容婧施禮即可無需跪拜,對宮庭禮儀如此瞭解,必是常在宮中行走之人。如此,孟孤染的身分究竟是個什麼樣的身份?
她思了思,思不出個所以然,便也懶得再繼續思,他什麼身份她遲早會知道,又何必急於一時。眼下,倒是該瞧瞧今日究竟會不會出現孟孤染口中所說的意外驚喜。
期間又來了些使臣道賀,翎國雖是三大國之一,周邊不少小國依附,但因近兩年內亂不斷,加之朝政由女人把持,對周邊國家的威壓減弱不少,是以,來的也不過三三兩兩。
“金國太子慕容城到。”太監通報的聲音響徹大殿。
溫暖添茶的動作微頓,慕容城,當年被君熠寒大敗的慕容城?初時聽到他的名字,是在江淮的茶樓,那時她為了七夜佛陀扮作男子去茶樓散播王妃欲為王爺納妾的訊息,恰遇說書先生正講著他以五千兵士大敗金國太子十萬大軍這一段,她也就順便喝著茶聽了聽。當時她聽著這段戰績豐功史,是什麼心情來著?好像是不以為然,心底卻又抑不住的歡喜驕傲。
“大人。”身後青巖略沉的聲音低低傳來。
溫暖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倒茶的動作仍在繼續,杯裡的茶水已溢位大片至桌面,而滿堂眾人正看著她,慕容婧面有慍色道:“瞧著右丞似心不在焉,莫非是我翎國皇太弟